可笑他之前,還曾想過她是那等好吃懶做的性子, 萬事不掛心上,總能把臉色養得紅潤, 如今看來, 他那時有多離譜... ...
所以哪怕後來他知道自己都做錯了, 她也不肯輕易跟他和好了。
更不要說,沒有人真心以為他們這段姻緣是良配,楊尤綾說她是配不上他的鄉下女, 半分不將她放在眼裡, 鄭氏也只一心認為,她只會他的外室, 不是什麼妻子,而那時,她甚至都沒有反駁。
滕越心下一停。
會不會,其實連她自己也覺得,他們不是良配, 他根本不是她的良人?
她恰在此時轉過了身來,她一眼瞧見他就在身後,也愣了一愣。
「將軍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她訝然, 又飛速地抹去了臉上的淚,「這兒風太大了。」
男人低頭看著她。
「我來給岳父岳母上柱香。」
他這樣說, 見她似是遲疑了一下。
滕越心下又是一跳。
如果她都不肯讓他在她父母墳前上香, 是真的認為, 他不該是她的丈夫吧?
滕越忽得想起了玲琅之前說的話,玲琅說他, 是旁人家的姑父... ...
男人心頭莫名有些緊,不敢再強硬地說什麼,只看著她的意思。
見她似是想了想,但到底是給他拿了香。
滕越暗鬆了口氣,卻聽見她又問,「今日並非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將軍真的要上這香嗎?」
鄧如蘊其實想說,他真的沒什麼必要。
可話不好說的太明顯。
然而男人已接過了她手中的香。
「要。」
他鄭重地引了香點燃,規矩一絲不錯地,將香上在了鄧如蘊父母墳前。
鄧如蘊不知要怎麼說,與他之間多說少說、深說淺說都不合適。
她暗自犯愁,滕越卻品出了她三分無言的情緒。
他沒為難她,只把香上過,又燒了紙錢。
正好這時,涓姨從山坡上走了過來。
涓姨見他身上還披著披風,一旁的樹下拴著馬兒。
「將軍是剛趕過來嗎?」
滕越聞言連忙跟她行禮,「是的涓姨,我來遲了些,剛到。」
他規矩十足,涓姨仍舊側身避開,但卻看著他們兩人道。
「不遲,來的正好。天色晚了,家中也做好飯了,都回家吃飯吧。」
滕越立時應了聲,「好。」
只是他說完,目光轉到了身邊的人身上,輕輕在她身上一落。
他柔聲開口,「涓姨說飯做好了,回家吃飯吧。」
他跟她說這話聲音極輕,好像略微重一點,就要驚走暫停在手背上的蜻蜓一樣,可不像前幾日那般兇巴巴地訓斥她的口氣。
鄧如蘊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