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林明淑只怕丈夫這條胳膊保不住,讓娘家幫忙請了五位名醫過來給他治傷,「為了立這功,胳膊都要不保了,我倒是看看朝廷能給你升什麼官!」
滕溫禮連連勸慰妻子別擔心,還笑道,「我這胳膊還是能好的,官咱們也能升,兩全其美。」
誰料這話說完沒多久,軍中突然有人來給他們報信,說這功勳有人報上去了。
夫妻兩人皆是一驚,再一問才知道,報上這功的人竟然就是施澤友,施澤友頂了滕溫禮,給他自己報上了這大功。
他自己失禮犯錯的事情當然也遮不住,但將功補過,軍中對他沒升也沒貶,他的位置就這麼保住了。
施澤友做了這樣的事不可能瞞得住滕家,他第二天就拿了一千兩銀子到滕家來。
他上來就把自己頂了滕溫禮報了功績的事情說了,「滕兄別怪我,愚弟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恰還有人看我不順眼,要拿此事害我。我只有領了你的功才能平了這樁事,我把家底都掏給你了,你就讓了我吧。」
滕溫禮彼時臉色都青了,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若是再反口說出功不是施澤友立下的,施澤友豈不是又添一罪,到時候莫說是官位擼乾淨,只怕還要被重罰。
滕溫禮心中憋悶,卻也默然認了,可林明淑知道此事卻不願了起來。
「你等了這麼多年,舍了半條命才立下的功,就這麼被他占了?我們家是差這一千兩銀子嗎?差的就是這麼一個苦等多年的機會。」
她不願意吃下這虧,恰滕溫禮這條重傷的手臂傷勢反覆起來,竟有些要廢了的勢頭。
若是一旦他這條胳膊廢了,往後也難以有什麼再升遷的機會,位置多半就定在他最後立功的這一次上頭。
而這軍功卻又被施澤友搶了去,滕溫禮丟了胳膊還沒了功勳,只有那施澤友打發來的一千兩銀子,還有什麼用?
彼時林明淑亦年輕,再受不了這般狀況,不等滕溫禮同意,直接將此事告到了軍中。
此事一出,軍中細查,果然發現那施澤友犯了大錯在先,冒領旁人軍功在後,兩件都是必須處罰的大錯。至此,他的錯處再是遮掩不住了,當即被削去了官職,人手也歸到了滕溫禮的手中,而他則被貶去了更偏遠的甘州地界,做了個總旗。
滕溫禮立了大功,自是升遷不在話下。而他這條胳膊,林明淑費了好一番工夫給他醫治,也總算是保了下來。
至於那施澤友,她沒再見過,彼時也以為,往後沒什麼可見的了。
誰曾想,那施澤友去了甘州的第二年就立了個小功,接著攀附上了貴人,貴人提拔他兩年之內連升四級。
等到他再出現在滕家人面前的時候,眼中的恨意閃爍,嘴角冷笑連連,再不是往日模樣... ...
不過最開始,她以為這施澤友不過是小人之恨而已,大不了在他手裡吃點虧,讓他出出氣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