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杭直恨得牙癢,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萬一這陝西的軍戶真瘋了,滕越也豁出去不管,他們違逆了九千歲是他們的事,可他周杭卻要殞命於此。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周杭心裡恨恨,卻也只重重哼了一聲。
沒兩日就準備北上,往寧夏而去。
滕越給他送行時眯了眯眼睛看去,寧夏城裡蟄伏的那位恩華王更不善與,這大理寺的周少卿之後會如何,可就沒人知道了。
*
西安府,滕家。
垂花門口,滕簫一身出門的衣裳,卻被硬生生攔在了門前。
她臉都青了,直看著自己的母親。
「娘憑什麼讓人攔我?師父都昏迷了,她就在城外,我為什麼不能去看?!」
她所言的師父不是旁人,正是沈言星那位專研機關暗器的姑母沈潤。
滕簫得她指點,才有今日造詣,她一心想要拜沈潤為師,哪怕林明淑和沈潤都不同意,可她叫沈潤只以師父稱呼。
年前,她跟滕越去城外探望沈潤的時候,在沈潤身邊留了個人手,不想此人今早來報了信,說沈潤這些日身子都有些不妥,昨晚更是直接昏迷過去,直到今早都沒醒過來。
沈言星留在城中照看楊尤紜,沈修追著滕越去了下面衛所,沈潤出事時,兩人皆不在身邊,她昏迷倒地,從凳子上摔下來,把額頭都摔出了血。
滕簫聽聞,急著就要往城外趕去。
「師父沒有子女,也沒有旁的徒弟,言星哥分身乏術,我為什麼不能去看她?難道讓她出了事,就這麼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滕簫朝著她母親大聲問了過來。
林明淑氣得心下一直在快跳。
「娘都說了,我替你去照看她。你好生留在家中,明日就是黃五姑娘的及笄禮,人家請了你做贊者,是在給咱們家面子,你先前也答應了。今日天色都晚了,你這會出城去,明日還怎麼去黃家?豈不是失信於人?」
可滕簫卻只冷笑。
「娘說什麼失信於人?黃家這麼多姑娘,哪個不能給黃五姑娘做贊者?非得我去嗎?無非就是你覺得此事能讓我體面,可體面有什麼要緊?師父的身體一直不好,你平日裡不讓我去尋她,眼下她都昏迷了,你還不讓我去?」
她頓了一下,突然啞了聲,「你沒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我見師父最後一面?」
她直直看向自己的母親。
「娘,這最後一面,和黃家給的體面相比,到底哪個重要?!」
滕簫說著,眼淚砸了下來,她一把撕開擋在她身邊的丫鬟,再不想跟她母親爭論一句,抬腳就要走。
「都給我讓開!」
林明淑只見女兒不管不顧發了瘋,越加的怒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