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張小臉繃得緊極了。
有那麼一瞬間,滕越想把她的衣裳扯了,就照著他狠話說得那般辦了她。
可卻在她緊張的眸色之下,只能咬牙朝她看去。
她可真是狠心。
為了不要與他的孩子,竟一直在吃避子丸,她難道就不怕傷了身嗎?
她怎麼就對那人,痴心成這樣?!
滕越死死地盯著身前的人,可又在觸及她小柳葉眉下那雙眸光輕顫眼眸時,心下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她就不能對他,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就一點?
他忽然鬆開她站起了身來,深吸了三口氣緩緩吐出來,才覺自己又找回了理智。
滕越沒再看她。
「我睡榻吧。」
他聲音不大,嗓音低著,似幽暗牆角里滴落的夜間殘雨。
鄧如蘊見他說完這話,過來去柜子里拿了床被褥,往榻上去。
但那榻和柳明軒里榻不一樣,只是一張小小的短榻,可他身量高挺如松,根本就睡不開。
這張床,鄧如蘊到底是占了,既如此再把他趕去睡榻又有什麼意義。
反正他們這一路,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算了,算了。
她坐起了身朝著他叫了過來。
「那短榻睡不舒適,你還是到床上來吧。」
她的聲音很輕,但就是這麼輕輕地開口,就像是泠泠清泉流淌在了乾裂的心頭。
滕越向她看去,見她一雙小柳葉眉下,眼睛眨著,又小聲說了一遍。
「那小榻不是能睡覺的地方,我沒得喧賓奪主。」
她的聲音小的似一隻偷吃糧食的小鳥。
但她說那榻不是睡覺的地方,他在上面睡不會舒服,她叫他還是回床上去,他們還跟從前一樣。
滕越把被褥又收回了柜子里,默默朝她看過去。
她對他,還是有一點在意的吧?
念及此,男人心頭如同被羽毛輕輕擦過,軟了下來。
至少她還有點良心。
他緩緩鬆了一口氣,卻聽她偷偷打量著他,道了一句。
「我剛才,只是氣你而已。」
滕越:「... ...」
她是有良心,但真不多!
可是他轉過來又想。
就算不多,那也是有。有就不錯了。
滕越氣坐在桌邊,開了窗子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