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隔著孟昭打量了鄧如蘊兩眼,她忽然在此刻,朝著鄧如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來。
寧夏大街上風沙陣陣,高懸的日頭明晃晃地,將每一粒風沙都暴曬如火星,刮在人臉上有種不容忽視的灼痛之感。
鄧如蘊在看到她這笑意的瞬間,通身仿佛被暗火燒起來一樣,心頭不安地亂跳了兩下。
可朱意嬌卻已經翻身上馬。
她臉上那笑意不變,只看著鄧如蘊,只笑得詭異令人泛寒。
同一個人,同樣的笑。
鄧如蘊眼前浮現出來在黃府壽宴的那一次,隔著初秋的小河,朱意嬌站在河對岸,在人群之中忽然同她詭異一笑。
鄧如蘊渾身僵住,直到她的揚鞭打馬恣意狂奔的蹄聲,在路人驚叫里離去,她才在孟昭連聲呼喊之下回了神。
「被她嚇到了?宮裡派來管教她的嬤嬤一走,她消停了沒幾日,又恢復了從前的囂張,近來越發恣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又恢復了縣主身份,不,是封了公主了!」
孟昭讓她別怕,「我護著你,她不敢怎麼樣。」
鄧如蘊沒聽清楚後面的話,她只想著孟昭方才那句,她說朱意嬌如今的做派,簡直同封了公主一樣。
待到下晌從孟昭陪嫁的宅院離開,孟昭再次請她去自家,鄧如蘊道謝著婉拒了。
她回了滕府就立刻叫了唐佑過來。
「能不能找人去玉泉營,給將軍送了信?」
她把手寫的一封簡訊箋交給了唐佑,唐佑立時派人去了,還道。
「將軍若是沒有帶兵出關的話,約莫明日就有回音了。」
鄧如蘊暗暗點頭。
今日朱意嬌的詭笑可能確實把她嚇到了,她只怕自己去歲的事情再發生一次,萬一朱意嬌再冷不丁將她綁走,這裡不是西安是寧夏,朱意嬌只會更沒有王法。
而滕越領兵在外,又怎麼可能不受影響?
誰想鄧如蘊這信送出去,還沒到翌日,甚至恐怕都還沒到玉泉營,滕越竟然回來了。
鄧如蘊看見他出現在院門口睜大了眼睛,她不禁地迎上前去。
「你、你接到我給你送的信了?」
她快步迎到了他身前。
滕越看著眼前的人腳下微怔。
她一直很少迎他,在她鬧著要跟他和離之後,更是連話都懶得跟他多說,此時她竟然主動開口跟他說話,主動到了他身前來。
滕越心口倏忽一陣發燙。
她是不是又肯跟他好了?不鬧著要去找那個人了?
滕越目光落定在她臉上,伸手上前牽了她的手,柔聲。
「什麼信?」
他這問話把鄧如蘊都問懵了一下。
「你不是接到我的信回來的?那你是緣何回來?」
她說完,才察覺他掌心將她的手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