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如蘊恨不能抱住自己發燙的腦袋,滕越見懷中人這般,越發嘴角咧到了耳根。
他帶著她一路別開大軍跑去了遙遠的山坡邊緣,直到在一片樹蔭之下,大軍的聲音消減而去,他也放慢了馬速,向著懷裡人看了過來。
她一雙耳朵紅成了榴花,滕越還沒見過這樣的稀罕景,定定地看了兩眼,輕聲問了她。
「蘊娘耳朵怎麼紅成這樣?」
鄧如蘊:「... ...天太熱的緣故... ...」
「是嗎?附近有條小河,要不我帶你過去洗個澡涼爽涼爽?」
鄧如蘊聽到他這不著邊的提議,回頭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洗去吧。」
男人卻低頭笑了起來,他沒再問剛才的話,只問了她另外的問題。
「怎麼想到來接我了?」
他這句問得聲音不大,但卻穩穩落在了她耳中。
鄧如蘊只覺耳邊又熱了熱,她卻道沒有。
「我只是陪孟姐姐,來接王將軍的,沒想到將軍你也在。」
滕越聽了這話,只想掐在她腰間。
她這嘴可真硬。
可他卻一下想到了那日,府門大開的瞬間,她就那般直直撲進了他懷裡,她滾燙的眼淚流進了他頸肩。
就算她嘴巴還要騙人,可撲過來的身形,和流下來的眼淚,難道也是騙人?!
在她心裡,他也占有一席之地,甚至不止一席,對不對?!
馬背上,滕越忽然將人抱起。
天旋地轉之間,鄧如蘊被他在馬上整個轉了過來。
她原本背坐在他身前,這下被他騰空一轉,正身對在了他懷中。
這般緊密相對的奇怪姿勢,讓鄧如蘊整個人都仿佛在烈陽下燒了起來,而他卻俯身近到她臉前、鼻尖甚至唇邊。
她被他的大掌握在掌心間,被他的英眸攝在目光下。
他叫住了她的名字,嗓音微低。
「蘊娘,從今往後,忘了那個人吧。」
他看著她。
「只跟我在一起。」
*
恩華王兵變一十八天,滕越偽降后里應外合,平定反王叛軍,迎接官軍入城。
這一仗後,官軍重新接管邊防、安慰士兵、撫恤家眷之事,都還算好說,可將此戰報去朝廷卻有些犯難。
陝西總兵來之前,就已經向朝廷八百里加急傳去了消息,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反王就被平定。朝廷派來的人只怕還在路上,但恩華王造反之緣由,卻又要如何如實地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