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道,「你們兄妹都留下吧,今次只我離開。」
滕越一愣,微訝挑眉。
滕越卻有些明白,「娘準備去往何處?」
他對自己的母親還是要更懂一些。
林老夫人看著他,心下難言,兒子懂她,她卻不那麼懂兒子。
她低頭笑了笑。
「倒也不去什麼旁的地方,我只是聽說你楊家姨母想要帶著綾姐兒,去山裡吃齋念佛靜養。那孩子自去歲得了癔症,發病的時候你姨母也未必照看得了,我就想著叫著她們母女往咱們金州老家去,金州城外也有一座山中寺院,平素因著偏僻甚是安靜,我也同她們一道去山裡靜修,相互也算是個照應。」
母親要回離開西安城,回金州老家了。
滕越沒有太多意外,滕簫卻不太敢相信。
「娘真不留在西安?那您、那我... ...」
她一時不知怎麼問,林明淑先開了口。
「娘要同你姨母她們去山裡靜修養病,你就不必來了。」她道,「但讓你一個人留在西安府里也不太多。」
她看向女兒,「我知道你不喜歡西安城裡的攀比應酬,喜歡那些巧妙絕倫的機關器械,以前都是我不好,總逼著你去旁人家的學堂學什麼琴棋書畫,做什麼高門貴女。但我如今不這般想了。」
那些富貴門庭之事千好萬好,但若不適合,就是半分都不好。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靜靜看著女兒。
「你去西安城外尋你師父吧。」
她說沈潤身體不好,「等你去尋了她,就正經拜她為師,我也修書一封遞過去,只要她願意,你就在師父身邊好生進學服侍。」
這話出口,滕簫簡直不敢相信。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至少是從母親嘴裡說出來的這番話,令她好像做夢一樣。
她拉了滕越的袖子,「哥,娘說的是真的嗎?」
滕越反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跟她認真點了頭。
可滕簫還有些難以相信,從前母親那般不讓她做的事,今日竟就這樣答應了?!
她震驚,林明淑鼻頭髮酸。
她從前到底都做了些什麼,讓孩子對她竟如此不敢相信。
她只能又跟女兒確定了一遍,「... ...有事弟子服其勞,等你過去,一定把你的師父照顧好。」
直到她這樣說了,女兒才怔了怔,緩緩看了她一眼。
「那娘你呢?」
林明淑說自己沒什麼,「娘身子好的很,不用你操心了。」
滕簫還有些恍惚,滕越則長長嘆了一氣。
「您真要回老家了?」
林明淑點頭,滕越叫了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