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大眼睛瞧過來,月色之下,眼眸明亮似鏡,猜了個准。
她都猜到了這處,滕越也沒得可反駁的了,他悶了悶,乾脆告訴了她。
「朝廷封我咸寧伯。」
咸寧伯。
鄧如蘊覺得這爵位封號還挺好聽,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他。
「這難道不是喜事?」
但男人向她看了過來,目光落定在她了臉上。
「你真覺得是喜事?」
他突然這般反問過來,房中靜靜的,只有月光在花窗上來回跳動。
他的目光連同此刻的靜謐,讓鄧如蘊有些坐不下去,她站起了身來,沒有看他。
她說是喜事,「反正不能是壞事吧。只是我這會困了,你也回府睡覺去吧。」
她說著繞過投在房內地板上的月影,往床帳子裡走去。
可一步還沒邁出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他站起身來,又一把將她拉入懷中。
她抬頭看去,見他英眉緊緊壓了下來,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你的道理根本站不住腳。你我之間往後如何,同我是不是侯爺伯爺有什麼關係?」
他嗓音很沉,握著她手腕的力道更重。
月影在兩人間晃動,從一人的鼻尖,又跳到另一人耳邊,最後靜悄悄地滑落下來,似透白的輕紗披在兩人身上。
鄧如蘊靜靜地眨著眼睛看著他,一時沒有出聲。
她不說話了,滕越更生氣,卻也不敢弄疼了她,只道。
「你好生想想。」
他像是先生教訓學生,先訓了她思量的不對,又讓她自己好生反思。
鄧如蘊微微抿了抿唇,就當是默認了。
那她真就好生想想就是。
但她沒有立時回應,滕越只覺暗暗頭疼。他本就因為此事睡不著覺,心下不安才到了她這裡,沒想到卻被她三言兩語猜中。
可她同他就這麼靜對著,又是個什麼道理?
滕越想到自己方才略有些嚴厲的語氣,又見她一副被他訓到了的模樣,只得先消下三分氣來,岔開了話題。
「先不說這個了,但舅兄的事情,眼下可能到了轉機之時。」
他這段時間一直讓沈修在暗查硯山王府,尤其是朱霆廣的隱秘私宅。城外有一片地方引了他的目光,但他怕打草驚蛇,令朱霆廣有旁的動作,一直還沒動手。
「但如今不一樣了,你棄了梁韞的假名,將真名放到明面上,那朱霆廣必然要留意。他當然不會想讓你知道,你兄長在他手中,所以很可能要將人往更隱秘的地方藏去,至少也要加派人手嚴加看管。」
他說起這個,鄧如蘊不再同他鬧著玩,「那我們該當如何?」
滕越見她總算開口說話,略松一氣,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