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他。戴文身上是她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悶悶地問:“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沒有出去。”戴文的手臂換過她的後背。他解釋道,“盧卡密接了,在等核酸結果。我把預約取消了。”
喬安抬起頭,道:“我很想你。”
這種感覺顯然是雙向的。戴文吻住了她。兩人的唇舌相接,從試探變得糾纏,在糾纏中變得柔軟而熱情。戴文的一隻手扣著她的後頸,那溫度讓喬安想到北方冬天裡燒熱的炭,帶著危險的火星,簡直要把她灼傷。
那天她在戴文那裡過夜,他們就算是和好了。幾天的冷戰造成了小別勝新婚的效果,他們又度過了比之前更為甜蜜熱絡的一段時間。冷戰的原因兩個人都沒再提。戴文也小心翼翼地沒有再對喬安的工作發表看法。這種過分客氣反而讓喬安感到有些生疏,但是除此以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應對方式。
喬安本來是一個很直接的人。但是在這段關係里,如果真的把話說開,體面的不體面的全都攤在兩人面前,似乎他們就完全沒有路可以繼續走。所以他們只能心照不宣地摸黑走下去,誰也不知道這段感情的終點會在哪裡。
沒多久,春節臨近了。由於海峽兩岸尚未通關,喬安不打算回家過年。她找了個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
“餵?”喬安爸爸接了起來。
“爸,是我。”喬安說,“你們最近怎麼樣?奶奶的身體還好嗎?”
“哦,小雲啊。我們還行,你奶奶也是老樣子。你等一下。我把你媽喊來。”喬安爸爸說,在電話那頭對喬安媽媽叫道,“餵!快過來!小雲打電話來!”
喬安莞爾,她父母做了一輩子的夫妻,把彼此的名字簡化成一個“餵”字。這也是白頭偕老的一種方式。
喬安媽媽很快接了電話,她道:“小雲啊,你春節回來嗎?”
“媽,我今年不回來了。”喬安說,“現在還沒有通關,回去大概要隔離兩、三周的時間。”
“哦,我知道了。”喬安媽媽語氣很失望,抱怨道:“你這一年也不回家看看。”
“這一年都有疫情啊,回去很難。”喬安道,“我在網上給你們買了點年貨,留了家裡的地址和你的手機號。你記得收一下快遞。”
“淨買那些沒有用的玩意,亂花錢!”喬安媽媽抱怨著,沒說兩句話,又提起喬安的婚事,“你啊,正經事也不做——我問你,今年談成朋友了沒有?”
“沒有特別合適的。”喬安說。
喬安媽媽怒道:“我看你壓根沒努力!你如果把你工作的勁頭,拿出一半用來找對象,你現在早就嫁人了,估計孩子都能抱上一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