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霄說這難看。
安於柬笑了笑,覺得荒唐。
侍者走了過來,「先生,您的…」
安於柬接過玻璃杯,沒留意杯中的冰塊和琥珀色的液體,一口飲盡,才發現自己破了例。也許是燈光昏暗,侍者認錯了人,也許是自己突然換了位置,拿走了本屬於他人的一杯,安於柬低下頭,不再為自己開脫,叫來了侍者,讓他把酒水單拿來,又順手塞了一筆不菲的小費。
Steven剛和男友接完吻,等想起安於柬那杯荒誕的水時,才匆忙地結束「私會」,跑去尋落單的安於柬,吧檯不見蹤影,等Steven找到人時,安於柬面色潮紅,眨眼也變得緩慢,來不及問清緣由,Steven只從安於柬低落的神態嗅出一絲不尋常。
「喂,不是說不喝了嗎?」Steven坐到了對面。
安於柬笑笑,像沒認出對面坐的是誰,只說有興趣可以陪他喝一杯。
Steven樂意至極,桌上沒有多餘的酒杯,Steven便讓安於柬等等,他先去拿一個乾淨杯子。
安於柬點點頭,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
等Steven再回來的時候,安於柬又一次不見身影,環顧四周,只看見吧檯,安於柬如同一個爛泥的醉鬼摟著一個捲髮帥哥,空出的左手在空中不斷地筆畫,目光卻始終難以對焦。
安於柬甚至站不穩,需要人握住他的腰才能勉強保持平衡,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拿出一張卡,望著那雙攝人心魂的眸子,「你認識我嗎?」
藍顏搖搖頭,手往上,扶著安於柬脆弱的肋骨。
「不認識。也對,不該認識。」安於柬點點頭,又在放鬆戒備的下一秒把卡塞進那人的領口,「我退出了。」
藍顏低頭不解地看了眼那張黑色的卡。
「你好好照顧他。」安於柬拍了拍藍顏的肩,推開握在他腰間的手,沒等到藍顏開口,又重複了一遍,「好好照顧他。」便瀟灑地離開了吧檯。
頭痛欲裂,安於柬推開了想要扶他的Steven,又顫顫巍巍地走了幾步,他似乎聽到Steven問他需要不要喊人來接他,可剛剛的舉動花費了他僅剩的力氣,酥麻感湧上舌尖,來不及說話,眼前一黑,安於柬最後的記憶停留在Steven關切的臉上。
混沌間,他又一次來到了寺廟前,想要抬手叩門,卻又突然放下,轉身離開,才發現身後已是絕路,安於柬站在崖邊,等待風停,風止,他便跳了下去。墜落時,身旁的一切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他明明應該墜入潭底,眼前卻成了房子的一角,猛然驚醒,安於柬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
視線中的天花板不再傾斜,安於柬再次閉上眼,身邊有輕微的動靜,安於柬懶得睜眼,渾身哪哪都酸脹的厲害,尤其是頭,宿醉延遲了他的報應,也加重了他的痛苦,直到身邊的人翻身,安於柬想起往事,才不耐煩地問了一句,「夏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