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安於柬試探性地睜開右眼,對上一張漠然的臉。
瞳孔瞬間放大,安於柬不自覺地想後退,哪知退無可退,生理性地驚恐占據高點,安於柬尖叫出了聲。在這個安靜的早晨,如同嗩吶響鳴,祝青霄皺眉,捂住耳朵。
直至缺氧,安於柬都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他不知道是誰出賣了他,是Steven,還是,他想不起來,他應該在看到吊燈的第一秒就做出反應。
祝青霄早已下了床,像一個P,客,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從容地走進浴室。安於柬卻沒法做出該有的反應,尖叫過後,耳朵對他進行了制裁,出現耳鳴。等祝青霄洗漱完,走出浴室,安於柬仍是一副失魂的模樣呆滯地坐在床上。
祝青霄拉開抽屜,取出熨燙好的領帶,「你昨晚喝了多少?」
安於柬有了一點反應,迅速地抬頭,又迅速地移開目光,放空自己。
生理的東西無法欺騙他,他又回到了私宅,他千辛萬苦想要逃出的地方,在這裡的每一秒呼吸,都會讓他想起上輩子在這個房間裡有多少下賤的時刻,甚至連祝青霄手裡的那條領帶,也曾完整地塞入他的口中,只為讓他禁言。
他只覺得要發瘋。
「怎麼?」祝青霄系好領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認不出這是哪?」
安於柬憤恨地抬眼,有些東西早已消磨,剩下的只有恨,「不需要你提醒,我自己會走。」
祝青霄從不理會安於柬過激的情緒,只是轉身冷漠地看了一眼,像在看精神病院裡的病人。「自便。」
自便又是自便。安於柬只覺得自己太可悲了,上輩子的片段與此刻重合,讓他分不清,他甚至不清楚祝青霄是不是依舊漠視他的哀求,只想讓他快掉跳下去,消失乾淨。
「祝青霄。」聲音在顫抖,「我應該恨你,不是嗎?」
也許是太過不自量力,安於柬甚至沒有勇氣看祝青霄的反應,來不及穿上衣服便走進浴室關上門。
他想就這樣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卻忍受不了溫度的流失,更悲傷的是,手邊一條乾淨的浴巾也沒有,他就這麼濕漉漉的,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像祝青霄漠視他的存在一樣,無視倚在門口的祝青霄。
祝青霄很少抽菸,至少安於柬沒見過幾次,但他依舊選擇無視這股子煙味,反正是祝青霄的房子,燒沒了也跟他無關,安於柬只顧著擦身上的水。
「你簽了新人?」祝青霄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