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見人醒了,彎腰撿起滾落在一邊的冰鎮礦泉水,擰開蓋子拿給仍坐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安於柬,「你看看你,熱得都中暑了吧?」
安於柬抬手接過,脫水厲害,僅是動了動唇角,不用照鏡,安於柬都知道已經乾燥到起皮,猛地喝了兩口,喉嚨才沒有那麼澀,「謝謝。」
大叔瀟灑地擺了擺手,「不用謝,你也是運氣好,我正好巡邏到那裡,一掃就掃到你臉色漲紅地躺在座位上,怎麼叫也叫不醒,我估摸著就是中暑了。你說這大熱天的,你也怪聰明的,還知道把窗戶搖下來,不然這麼貴的車,我也不敢砸窗。」
「謝謝,我確實不太舒服。」安於柬擰緊瓶蓋,手撐著地站起,「多虧了有您,這水?」
「小事,小事,人沒事就好,水我擱小賣部拿的,不費錢。」保安起身擰了下電風扇的旋鈕,被固定在一處,也沒有那麼聒噪了,「壞了,你的車還在停車場呢,別被人盯上了,快去吧。」
安於柬再次道謝,臨走前趁保安不注意,塞了張紅票子在桌上的收音機下。緩慢地步行到車上,安於柬用軟體交了個代價把自己送回家,他這個狀態,開不了車。回到家,安於柬便把自己縮進房間,手機上仍有十餘個未接來電。
夏以宗很快接了電話,開口便是責問,「你怎麼回事?說一半就沒聲音了。打電話又不接,玩什麼失蹤,你人到底在哪呢?」
安於柬沒有被夏以宗的情緒帶動,只問,「你說的簽字只有我一個,是共榮那邊的人親口跟你說的?」冷靜下來,安於柬已經猜到部分,可他仍抱有一絲希望,能夠推翻他的懷疑。
「千真萬確,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需要騙你嗎?安於柬,你可漲點腦子吧,現在怎麼辦,我剛報了警,人是帶走了,但躲得初一,躲不了十五,兩個億,賣了禾園都不知道夠不夠賠,我們還有那麼多藝人和員工,跟著你喝西北風嗎?」夏以宗怒上心頭,對著手機就是一頓吼,如今已是火燒眉毛,他也顧不得什麼理智。
「他們想要的不是禾園。我手上還有其他股份。」安於柬頓了頓,「如果禾園真的要散了,就是山窮水盡,我也會承擔一切損失,欠你們的該你們的一分都不會少,只是...」
「現在說這些。」夏以宗畢竟和安於柬共事了這麼久,無論是禾園,還是安於柬,感情早已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安於柬雖然不算稱職的老闆,但也從來沒有虧待過禾園上上下下這麼多號人,聽到「山窮水盡」四個字的那一刻,鼻腔便開始泛酸,他是恨安於柬對待合同太過兒戲,可他也不想看到安於柬如此無助的一面,他本就是從興世過來的,多多少少了解往事,更加心酸。「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就不能去找祝青霄,你不願開口,我去找人。」
「沒用的。」安於柬長嘆一口氣,他做了最壞的打算,「禾園只是一個幌子,《澗照晚》也是,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沒事的,至少那10%的股份還在我手裡,我會想辦法套現。」
良久的沉默後,夏以宗憤恨地咒罵了一句,「天殺的這群人,非要把事情做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