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慶幸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變得咄咄逼人,巫醫嗤笑一聲,「就憑她現在依賴我信任我,就憑我讓她恢復了光明讓她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伊澤,你說我憑什麼?」
「至於你說的目的和傷害,呵!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
巫醫眼神凌厲,伊澤表情徹底僵住,是啊,眼前這人帶給了司絲希望,而他帶給她的只有傷害和恐懼,他總是欺騙她,一次又一次。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會走的。
伊澤握緊了雙拳,目光再次投向對面的男人,「你究竟是誰?」
他不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人好,他一定有目的!
伊澤的問題,巫醫並沒有回答,他只留下一句『她不會想見到你』就消失在了花海中。
至於他是誰,大道更迭變換,他不過是三千世界裡的一粒塵埃罷了,只是他這粒塵埃如今找到了歸處,從此免去了漂泊的痛苦。
巫醫走後,四周只有沉靜的風聲。
伊澤手上的十字劍霍然落地,他癱倚在樹幹上,頹喪地滑坐在地,看著眼前明燦盛綻的凌絨花,眼底悲痛翻滾,無可控制地顫抖著雙手抱住了頭顱。
司絲沒了心臟,失去了共情的能力,她再也感受不到愛……
頭疼欲裂,伊澤被絕望緊壓著,痛苦不堪,他再也得不到她的愛,他甚至連得到她的恨意都不配,她很快就會忘了他。
在她心裡,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過路人,哪怕他們曾有過那麼深刻的過往,她也不在意了。
她不會在允許他在他身邊,連一席之地都是奢望。
淚水失控,伊澤哭得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滿眼茫然無措。
怎麼辦,他不想這樣,他不想……
……
伊澤並沒有離開,無論司絲怎樣無視他,無論巫醫怎樣『好言相勸』,他都不肯離開,鐵了心要留下守著司絲。
他想通了,司絲不愛他也沒什麼,本來就是他欠了她,他答應了她要保護他,這並不需要以她愛他為前提,他心裡有她就夠了。
這些天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她道歉,也沒跟她解釋清楚過往發生的事,年幼時突然從她身邊消失,他總該把緣由告訴她,即便這一切她可能早就不在意了。
這天午後,趁著巫醫不在,伊澤悄悄摸進了司絲居住的小花園。
他在一棵盛放著凌絨花的大樹下找到了司絲。
伊澤覺得很神奇,原來凌絨花還有花樹,唯一僅有的這一棵被數不清的凌絨花包圍著,像極了朝聖者在參拜它們心中的神。
司絲正在這棵樹下安睡,她大概睡了好一會了,粉白的裙子、烏黑的髮絲上,到處落滿了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