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為何喜歡他?
她這樣子並不像是那日初見一見傾心,若非如此,今日再相見她必定難掩喜悅、試探詢問,試圖知曉他的心意。
她這樣子倒像是分別多年,熬過漫長歲月,守得雲開,終於得見。
君屹難得嘗到了困惑的滋味,他不記得他在什麼時候與她有過糾纏。
她知道他是誰。
是自己認了出來?還是司岑告知的?
她模樣像清漪,可感覺卻完全不同,除卻最一開始看到她,他有片刻恍惚,其他時候……他反倒覺得她像另一人,尤其是這小心謹慎的眼神,像極了十九。
她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唯一遇到的毫不猶豫願意為他獻出一切的人。
君屹覺得自己可能瘋了,隨便看到什麼都能聯想到她。
是因為太過思念麼?
思念……
君屹略一恍惚,他竟用了這樣一詞。
他如何會去思念一個乞兒?
訝異不止,心底里卻不排斥,他甚至越發的想要見她,她而今正在南陵等著他。
心中念著十九,手卻被另一妄圖獻媚的人握著,略帶些汗濕的觸感,君屹眉心一擰,厭惡襲上心頭,連帶著困惑也悉數退去。
他不再去思索她喜歡他的緣由,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天底下喜歡他的女子數不勝數,他還能每個都深究?
他拍開了司絲的手,不顧樹枝剛拔出來血流不止,轉身就要離開。
染血的帕子墜落在地,司絲踉蹌後退了兩步,君屹沒看見她受傷的表情,滿心嫌惡。
明明早已有了婚約,心裡卻還念著旁人,對別的男子示好,無恥下作!
君屹心中忽生鄙夷,他最恨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之人。
念及司岑對清漪的幫助,以及她和清漪之間的血緣關係,他原對她有幾分敬重,卻不想她竟是這樣的人。
厭惡鄙屑在這一刻累積到了頂峰,可她卻追了上來,仿若沒感覺到他的憎厭。
「你先莫要走!」
她張開雙臂攔在了他面前。
也就是這時,君屹看到她手腕上多出了一片紅痕,那是他弄出來的,他的手勁有多大他清楚,以這樣的速度腫成這樣,她必定痛極,可她卻半分不見氣惱。
她甚至開始討好他,用著誘哄的語氣,「你別走,先讓我給你包紮好嗎?你的手在流血,那根樹枝傷到了筋脈,如若不止血,一定會釀成大禍!」
委曲求全的模樣,似是只要他妥協,她便可以答應他任何要求。
君屹眼尾一挑,眸中譏誚被興味取代。
如若他喜歡她呢?
她是否會將她知道的一切告訴他?
回想起剛才嗅到的那抹清甜,君屹並未再邁步,他將傷手遞向她,壓低了聲調,裝出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