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又何嘗不像他自己反手捅入心臟狠狠地挖攪著的刀尖,讓諾恩他們痛不欲生的同時也沒放過自己。
那種痛苦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更無法找到任何宣洩的出口,在每一次的呼吸中,都足以將他們徹底撕碎凌遲。
「我沒說謊。」
他沒說謊。
脫離了雄蟲,僅憑雌蟲和亞雌繁育的蟲蛋根本無法存活下來,需要以雄蟲的生命力為核心,在蟲崽的精神海里形成精神力核,縫補穩定蟲崽的精神海,蟲蛋里的蟲崽才能成功存活下來。
侵襲大腦的麻痹逐漸褪去,過往的點點滴滴襲上大腦,坐在一旁的以利亞回想起以前他問厄涅斯那個蠢貨為什麼突然從戰場上退下去時,那蠢貨總是拿膩了,有家業要繼承這些話來敷衍他。
明明他時常把玩著他在戰場上獲得的第一枚勳章,閒著沒事就愛往虛擬戰場裡鑽,哪有半點膩的樣子。
偏生他不曾察覺到,偏生他以為雄蟲本就是這般無厘頭。
過往厄涅斯曾無數次抬頭望向星空的那個眼神,和曾無數次有意無意地說過讓他多陪陪他的話係數襲來。
莫名的痛苦襲上心臟,猶如巨蟻噬骨般讓他無法喘息,強烈的窒息痛中他緊咬著牙,像是在拼命隱忍著某種情緒,但不受控制抽動的臉頰暴露了所有。
「蠢貨!」他咬著牙吐出了這兩個字,眼裡苦苦維持的理智全然崩塌,有什麼晶瑩的東西順著眼角滑入了地面。
…
「瘋子!」
「瘋子!」
「全他媽的是瘋子!」
「雌蟲是瘋子,亞雌是瘋子,他們雄蟲更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空蕩寂靜的星球上突然響起這麼一道氣急敗壞的罵聲。
盤腿坐在地上,面對著眼前密密麻麻仿佛望不到盡頭的墓碑,罵罵咧咧的米勒,罵著罵著就突然無聲了。
當這唯一的聲音也消下去時,整個墓星寂靜無聲得足以讓任何存在感到窒息。
米勒少見的感到些許茫然和震撼。
蟲崽的誕生需要雄蟲的生命力,其實也不是什麼代價很大的辦法,左右不過一點生命力而已。
如果將雄蟲一天的生命力具象化,那麼它足有成百上千上點,給一個蟲蛋里還未長成的蟲崽建立精神力核,所需要消耗的也不過是一點生命力而已。
所以說這個辦法代價並不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