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對他來說寬了一點,胸前有些空蕩,不住往下滑,反手勒緊了些,衫衣上還有一股胭脂香氣,衣物貼在肉上,有種半透明的質感,他肩背極白,其上的團花便像是開在了雪裡。
但總比紗衣好,穿紗衣和裸/奔沒有什麼區別,謝歲覺得自己還做不到那麼奔放。
勾上披帛,謝歲看了眼一側的銅鏡。
少年烏髮如雲,穿著灑金紅裙,裙邊山茶盛開,卻越發顯得他整個人蒼白無色,帶著大病後的憔悴,偏偏穿著雍容的衣袍,又一臉說不出的沉鬱,像是要被這堆金砌玉給壓死了。
謝歲頓了頓,走到梳妝鏡前,在桌面尋了尋,翻出一盒胭脂在唇珠上搽開,增加氣色。
「反正都要被睡了,不如放開點。」勉強安慰了一下自己,他又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深吸一口氣。
希望今夜過後他還能有命在。
希望裴珩能手下留情。
裴珩喚他的時間實在太晚,再過半個時辰便到子時,如今雖然已是春日,夜間的風吹起來還是冷的。
出門時謝歲身上起了一層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前方是帶路的玄衣人身形隱沒在黑暗中,應該是府中的暗衛,走路都沒聲的,有時恍惚一下,會有種只是個白燈籠在前頭飄的錯覺。
夜間的王府里分外寂靜,謝歲跟著那侍從從西廂走到東廂,最後停在了書房外。房間內的燈光還亮著,謝歲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示意他進去的侍衛,瞳孔地震,「沒帶錯?」
侍衛信誓旦旦:「沒帶錯。」
謝歲:「………」
他早知道裴珩變態,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變態!別人睡覺好歹在自己房裡,他居然在書房?!
「王爺,人帶來了。」侍衛輕車熟路,十分淡定地敲門,隨後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頭燈火通明,謝歲有些不適應的眯眼,隱約可以看見個高大的身影坐在案牘後,他回頭看了眼侍衛,卻讓對方推了一把,直接塞進了書房內。
「好生伺候殿下。」侍衛語重心長的吩咐,而後書房門吧嗒合上了。
謝歲:「………」
到底是個不滿十九歲的少年,謝歲也沒什麼心上人,對情/愛之事的了解僅限於和狐朋狗友湊一起看的春/宮圖。
如今真輪到他自己……謝歲心臟跳的飛快,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過來。」主案後,青年的聲音顯得很是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