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純不為所動:「多謝誇獎。」
他將謝歲的腿固定好,隨後看著床上昏昏欲睡的少年,開始扒拉他的手指頭,其實有幾根恢復的還算不錯,不過有幾根著實歪的有些厲害。
「既然不痛,那就還能受的住?」葉一純摩拳擦掌,「不然今日一口氣全解決了。」
「我沒問題。」謝歲伸出自己的手指,「躺三個月就夠了,總歸休息時是幹不了別事的,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一勞永逸。」
葉一純:「那成,我今日給你治了,到時候去王爺那,可別說我壞話。」
指骨一個個斷開,有一根生得極為崎嶇的手指,被刀鋒劃開,取出了碎骨,謝歲仰躺著,感覺自己在抽搐,又好像沒有,他嗅到了血腥氣,還有葉一純似有若無的聲音,好像是在同他聊天。
聊一些興趣愛好,還有一些詩詞歌賦,謝歲儘可能的回答,他疼得有些想要暈厥,恨不能將自己的手指縮回來,團在身下,可是不能,只能聽見葉一純清亮的聲音在耳畔愉悅的響起,「你這還挺不錯的,筋脈具在,以後寫字沒什麼大問題。」
「對了,小公子會射箭嗎?」
謝歲答:「會的。」
「准嗎?聽說勛貴子弟經常會去圍獵,你的技術如何?」
謝歲笑了,似是想起了往昔,眉眼上浮現些許自得:「百發百中。」
「哇,那厲害了。」葉一純接好一根手指頭,開始第二根,「往後我可得過來占占公子的便宜。」
「葉先生治病大恩,謝某無以為報,更別說幾個獵物了。」謝歲笑了笑,忽然想起來似的,淺問一句:「葉大夫醫術精湛,不知跟著王爺幾年了?」
「七八年了罷。」葉一純面不改色的撒謊,「一直隨行當軍醫,不過我是南方人,吃不慣北方的沙子,西北大勝後,我就回來開個小醫館,給人瞧點小病小痛的,賺點老婆本。」
謝歲哦了一聲,隨後問道:「那葉大夫,您認識宣青嗎?」
正到下刀關鍵處,葉一純幹著精細活,頭也不抬,「當然認識啊,王爺養的隼嘛。」
謝歲:「………」
「還有宣紅,宣白,宣紫。」接上一塊骨頭,葉一純隨口道:「王爺喜歡養東西,飛禽走獸訓了一堆,這隻鳥可有意思,吃得多,又懶,軍中都叫它胖鳥,不過可惜了,當年王爺被圍困,大雪封山,迷了路,宣青頂著風雪為王爺尋到了方向,卻讓敵軍的弓箭手射死了。讓王爺傷心了許久。」
謝歲忽然笑了一下,語氣意味深長:「王爺還真是……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是啊,王爺雖然表面不說,但他重情重義。」葉一純終於想起來該給裴珩說些好話,「別的勛貴如他這個年紀,早就妻妾子嗣一大堆了,但王爺不近女色,這麼多年身邊也沒出現過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活的像個苦行僧,所以公子啊,若是喜歡,莫要辜負他人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