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參知在客廳里喝茶,裴珩端著藥碗在房間給謝歲餵湯藥。昏睡了一夜,謝歲終於清醒了,只是神色依舊萎靡,他像是將晚上做夢發生的事情全部忘記,直挺挺躺在床上,如同一條鹹魚。
腿也掛著,十個手指頭全部都裹著,只有脖子能動上一下。
裴珩給他餵藥,謝歲一口一口喝了,半眯著眼睛,透著幾分乖巧,慢條斯理的開口,「王爺,聽說你很喜歡養動物。」
裴珩絲毫沒有察覺到謝歲語氣的不對,他坦然的點了點頭,「是的,養了幾隻貓,幾隻狗,還有幾隻鳥,不過都養在北邊,你要是喜歡,等你好了,可以去看看。」
謝歲面色如常,小聲答應:「好啊。」
門口侍衛又來稟報了一遍,裴珩將藥給謝歲餵好後,起身出門,同許蘅之掰扯掰扯去了。
謝歲躺在床上,繼續閉目養神。
客廳內,許蘅之負手看著裴珩院子裡種的花草。
見裴珩過來,這位向來不假辭色的中年人難得對著裴珩笑笑,「王爺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可見實在是家中人用了心的。。」
裴珩看著滿院子自由生長的野草,直覺許蘅之有話要說,遂收斂了笑意,「許參知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裴珩讓他直說,許蘅之那便就直說了:「謝歲是我學生,更是我的子侄,他是謝家嫡子,自小聰穎,前途大好。」
他緩了一口氣,正想著如何讓裴珩放手,就見對方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附和:「我也這麼覺得。」
許蘅之:「………」
他嘴角一抽,一股火從心底冒上來,「那為何你將他放在那樣一個位置上,還不讓他上朝?為何要在他與我兒見面後……處罰他?」
裴珩:「………」他腦袋上冒出一串問號,不是,他什麼時候處罰過謝歲啊?
看著許蘅之緊蹙的眉頭,裴珩忽然想起那日對方過來找茬,尋他帳務的麻煩,他將人忽悠走時,對方曾在他的小花園外站了許久……而那一日,謝歲醉酒,被他放進了澡堂里泡水清醒。
糟了….…看樣子多半是被瞧見了。
他看著咄咄逼人的老頭,不由得嘆氣,心平氣和道:「許大人,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他渾身濕漉漉站在庭院裡罰站,能有什麼誤會?」許蘅之額頭上青筋暴起,「我來金陵這些日子已經打聽到了!他先是被人買進莊子,又被你買走!元夕的性子有多烈!他怎麼可能甘心當你的奴?!」
「王爺,不管你再怎麼喜歡,你這樣做,只會毀了他。」許蘅之眼睛裡滿是痛惜,「王爺您已經是權傾天下,什麼樣的人找不到,為何非得是他,非得將他困在後院?況且元夕實非斷袖,你如此強迫……實在是……有違天理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