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
將布又默默放下,裴珩全當做沒看到的樣子,扭頭看向門口守著的南橫,只見少年郎摸了摸鼻子,對著他使了個歪七扭八的眼色。
很好,看樣子是真的受傷很深了。
雖然是自己的下屬,雖然他還含著點壞心眼過來看熱鬧,但畢竟是從西北一路過來,出生入死的半個兄弟,裴珩猶猶豫豫片刻,搬了個小馬扎過來安慰。
「其實事情應該也沒那麼嚴重,不就是被騙了嗎?你看謝歲,他當初還想殺我呢,現在不也過……過得挺好。」裴珩的底氣逐漸消失,他咳嗽一聲,換了個方向,「你這年紀也一大把了,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這點小小的……額,小小的矛盾,不然還是放寬心,別太在意。」
「不然在心裡多想想他的好?」
裴珩絞盡腦汁的補充,「林道長人我沒見過,但你不是說他溫文爾雅,光風霽月,玉樹臨風,為人溫柔有耐心嗎?」
「放屁!」葉一純聲音沙啞,「此賊兩面三刀,心狠手辣,狡詐多疑,詭計多端!屁的君子,全是他裝出來的!度厄什麼鬼德行我還不知道?!」
「哈,還給人算命?他殺人如麻,滿手都粘著血,算命?要人命還差不多!」
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葉一純臉上敷的毛巾掉下來,他難受了太久,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心肝兒是從小到大都不對付的死敵,一想到那日月色下偷偷摸摸的親吻,還有平日裡的照顧和倒貼,他就覺得氣的要吐血。
被騙心又騙財的葉大首領,現在恨不能一刀把人戳死。那日在斗玄樓老巢也確實如此幹了,他們往死里打了一架,東西亂飛,什麼親手畫的護身符,親手選的小香包,送的玉佩全部丟在了荒山野嶺,泡進爛水溝,再用內力碾碎,就像他被欺騙的感情。
林雁也是如此,他親手選的盲杖,親手做的防毒藥包,還有頭頂繫著的髮帶,都盡數在眼前被毀掉。
光是想想,就讓他眼前發昏,內息不穩,幾欲吐血。
眼看人想著想著,身上的傷口有崩裂的趨勢,裴珩連忙勸住,「好的好的,他卑鄙無恥,詭計多端,配不上你。」
「你先休息。」裴珩轉頭欲走,「其餘的事情你都不必管,好好養傷,等度厄死了以後我再過來通知你這件大喜事。」
說完裴珩拔腿就走,還不等他出門,身後就聽見葉一純沙啞的聲音快速道:「解藥在我藥箱從右往左數三排第四個柜子里。」
葉一純大喘氣,然後飛速躺下,將後腦勺對著裴珩,幽幽強調:「我是為了王妃別太傷心。」
裴珩:「………好的,我代謝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