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反手去抽,一拖,並沒有抽動,謝歲攥的死緊,不像是要還給他的意思,並且順著他的力道緩緩起身,在裴珩瞪大的眼睛裡,逐步靠近,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要了。」裴珩鬆開摺扇,拔腿欲走,「你若是喜歡,便自己收著。」
然而謝歲心安理得接受了他的賄賂,慢條斯理將扇子收進懷裡,抓著他手腕的手指卻沒鬆開,不僅如此,反而還跟在他身後,慢騰騰下了馬車。
裴珩:「……」
他扭頭看著自己被鉗制住的手腕,目光疑惑中透著防備。
謝歲感覺自己像是揪住了貓尾巴,看著對方想逃不能逃的樣子,只覺得有趣。他同裴珩十指相扣,側頭看著青年清俊的臉,緩步挪動,同他並肩而行,壓低聲音道:「王爺,您不是喜歡我嗎?」
裴珩一僵,隨後嗯了一聲。
謝歲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腿疼,要抱。」
裴珩:「………」你今天都沒走幾步路,疼什麼啊?要疼也是手疼吧?
看著忽然撒嬌的謝歲,他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順著謝歲的動作,將人攔腰抱起,少年靠在他肩頭,無視了大門外四周投過來的視線,看著裴珩逐漸開始發紅的耳朵尖,不由失笑。
「王爺。」他將臉貼在裴珩的耳側,低語,「你看起來好容易被欺負。」
裴珩:「…………」
他深吸一口氣,抱著人,全當自己抱了一個秤砣。
左右不過試探他的底線,看自己能忍到哪一步,既然想演,那就隨他去演吧。
今日在大門口來上這齣,明日全金陵的人都該知道,攝政王同他的側妃恩愛甚篤。不過他們兩人本來也已經綁在一條船上,感情深淺也無所謂了,只有許大人,若是傳到他耳中,只怕要氣個半死。
將謝歲丟進了自己房間,裴珩扭頭回自己房裡,明日還得上朝,他得早些休息,只是翻來覆去,終究還是一夜未眠。
謝歲則躺在床榻上樂了半夜。
將懷裡的摺扇展開,一把再平常不過的素扇,扇面角落寫了兩個不太工整的小字。
玄度。
是裴珩的字。
看得出來裴大帥真的很想讓裴珩當個君子了,不是玉就是月亮的。可惜從小到大,總能將人氣個半死,這般嫻靜的名字,配了個跳脫的人。
想起裴珩變化多端的表情,謝歲感覺自己像個乘火打劫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