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到聞暢門前輕敲,「起床了聞暢,我定了早餐。」
早點擺上餐桌後,林詞閒抬了抬手腕,時間不晚卻離約定的時間過去有一會了。
他重新到門前敲響,無人應答。走廊的空寂感悄然被放大。
林詞閒原地等了會,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後心裡不太平靜,顧不得禮貌他推門進去,拐角的兩步路被他走得急促。
碩大的床鋪被分割成兩部分,一半平整,一半隆起一個鼓包,聞暢蒙著被子縮在床頭角落。看見人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後,林詞閒鬆了口氣。
片刻後,他靠近床頭,「起來了,還困就吃點早飯再睡。」
林詞閒等了會兒,聞暢貌似還不清醒,哼唧了一聲後繼續沉睡。
房間安靜的過分,甚至聞暢呼吸聲都顯得各位清晰,快速且沉重。
有點不對。
林詞閒上手扯開罩在半張臉上的被子,映入眼帘的是泛著酡紅的皮膚,少了被單的遮擋呼吸顯得更為異常。
手背貼上臉頰,滾燙的觸感霎時傳到心頭。
聞暢在發燒。
林詞閒顧不得其他,摸出手機就開始叫醫生上門。
這麼大的動靜,聞暢想不醒也難。
他瞪著眼瞧了天花板好一會才真正聚焦,大腦渾渾噩噩的,像有一台攪拌機在裡面做麵粉發酵,他想要閉眼緩緩,卻感覺到眼球突突的疼,仿佛移除後重新安裝的新器官。
聞暢沒忍住嘶了一聲。
林詞閒掛了電話看過來,「你在發燒,別起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哦,原來是發燒啊,他還以為他被人半夜揍了呢。
聞暢感受了一下,「眼睛疼。」
「…還有頭疼。」
「嗓子也疼。」除此之外還特別熱,要不是林詞閒在這兒,他都想一腳把被子踹開。渾身上下沒一處舒坦的地方。
倏地想起昨天自誇的那句話,怎麼看都像是老天看不慣嘴賤的報應。
聞暢從小體質健壯,屬於一年四季很少感冒染病的一類人,但一旦生病又會變得來勢洶洶,反應特別快且大,不給自己和身邊人反應的時間。
林詞閒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掖好被角,「我去給你倒點溫水,別亂動,等會再著涼了。」
就清醒的這麼會功夫,大腦已經一會輕一會重的交替過一輪了,聞暢沒空注意林詞閒嘴裡叮囑小孩兒的語氣。
隨著水拿上來的還有一碗青菜粥,是剛才的早點。
聞暢迷迷糊糊地吃了一點東西,胃裡有了實感,一刻鐘後醫生終於來了,開了一些退燒藥,熟練地掛上吊瓶。
明明已經睡了一夜,藥品下肚後,睏乏的倦感席捲而來,溫水、清粥、藥液,沖刷得聞暢渾身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