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著唇,糾結地在門口來回踱步,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黑霧那獨特的電子音從裡面傳來。
「怎麼了?大早上給我打電話。」
梁思眠攥緊了手心,問了他一個問題。
黑霧輕笑道:「怎麼可能。只要是攝像頭,就都能被紅外線檢測,你把遠程監控系統摧毀也沒用。」
他頓了頓,「小梁同學,你做了什麼壞事情?」
梁思眠沒空和他閒聊,掛了電話,焦急地走到陽台。
他赤腳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晾曬的衣服,忽然有了主意。
他猛地拉開落地窗,寒風瞬間灌進來,吹進他的衣領。陽台上空空如也,除了晾曬的衣服,就只有一個廢棄的紙箱,堆在角落裡。
梁思眠轉頭,看向孟允柯家陽台的方向。
他們兩家都沒有裝防盜欄,齊腰高的欄杆之間,只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
梁思眠赤腳站在陽台上,雙腿不斷發顫。
從五樓掉下去的話,一定會摔得粉身碎骨吧?
可是……和被允柯哥哥發現那件事相比,墜樓似乎也並不可怕。
他如此想著,攥緊了雙手,一咬牙,踩上廢棄的紙箱,毫不猶豫地翻過欄杆。
他盯著一米之外的陽台,騰空的一瞬過後,滾落在孟允柯家的陽台上。小區樓下。
孟允柯急迫地走出小區,這周圍居民樓很多,最近的藥店就在幾百米開外的路口。
寒風冷冽,他緊了緊衣領,快步朝那邊走去。
藥店裡只有兩位醫師,孟允柯簡單交代了梁思眠的症狀,對方也很快給他找到了合適的藥物。
孟允柯沉默著付錢,拎著一袋感冒藥離開,心裡還在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相比起抓住那個傢伙,還是梁思眠的病最要緊。就算是梁思眠乾的,他也要想讓他好起來,再仔細問清楚。
他低著頭快步走出藥店,腳步匆匆,卻無意間聞到身旁的一股煙味。
那味道很嗆鼻,是很廉價的香菸才有的味道。
孟允柯下意識轉過頭,看到身側蹲著一個人。
少年一頭扎眼的黃毛寸頭,蹲在路邊,嘴裡叼著一根煙,專心致志地刷著手裡的短視頻,像在等什麼人。
孟允柯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張瘦削的臉一下子與監控里的樣子重疊。
「餵。」
幾乎是下意識的,孟允柯這麼朝他喊了一句,「就是你吧?」
少年驚恐地回過頭,與他四目相對後,嘴裡罵了句髒話,將手中的煙一掐,扔在地上,轉身就跑。
孟允柯沒想到他反應如此之大,立刻邁開腿追上去。
「站住!」
少年穿著黑色緊身褲和平底鞋,跑起來腳下帶風,輕易地穿過那些結冰的地面,拐進另一條街。
孟允柯拎著感冒藥緊追不放,鍥而不捨地追出去兩百多米,兩人進入植被茂密的公園中,在羊腸小道上追逐。終於,在經過一條林蔭道,孟允柯一把摁住少年的後背,將他抓住,按在地上。
「上次的玩偶兔是誰讓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