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在自己無意識的時候騙過張知疑?
張知疑拉開椅子坐下,低頭吃三明治:“沒什麼。”
懶得管他的情緒,文意先坐下來吃早飯,三明治吃了一會兒就吃光了,但喝牛奶喝了半天,用舌頭飛快把嘴邊的奶漬舔乾淨。
張知疑看了一眼,兀自咬著下嘴唇,眼睛不好意思地移開,盯著桌面裝出一副在發呆的樣子。
“今天晚上吃鰻魚飯,你可別跑沒影了。”文意先說。
“嗯,我會按時到家的。”張知疑應了一聲,他今天要去公司幫忙,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具體到幾點才能回來。如果不能按時到,他大概會直接翹班。反正姑姑也不會把他開除,或者說他們現在根本沒資格開除張知疑,因為張知疑並沒有簽合同算在正式員工的範疇里。
沒想到還是出意外了,在他要提早回家的時候張行言攔住他,說他爸讓他回老家一趟,現在就跟她們一起回去。
“要幹嘛?”
“他沒明說,我猜是股份的事。”張行言說著發動了汽車。
文清遠在旁邊玩她的頭髮,捲成一綹一綹的,偶爾分成三瓣紮成辮子,再把它們通通都解開,捋直了放回去。
“股份?怎麼了?”
“他出讓了10%給你姑姑,兩個人合計一下打算偷偷給你2%。”文清遠熟稔地補充。
“……”張知疑很想說他並不想要,但是看她倆也不像允許他拒絕的樣子。
“為什麼這麼突然?”
“你不應該知道。現在先跟我回去,到總部那邊開會。”張行言言簡意賅。
張知疑坐在后座,不知道怎麼跟文意先解釋這種突發事故。他會相信自己說的話嗎?正常來說這種事簡直像是為了做別的事而現編的。
“你別擔心,我已經跟文意先打過招呼了。我們大概後天晚上會回來。”文清遠看出了他的擔憂,主動解釋道。
張知疑滿腦子都是文意先一個人吃兩頓飯的樣子,說不定就算理由過得去,心裡也會罵自己一遍。
不過,為什麼他們相處起來如此默契,無論何時重逢,都會和故交一樣輕鬆愉快?
果然文清遠的話剛說完,下一秒張知疑就收到了文意先的信息。文意先說自己還沒開始做飯,魚在冰箱裡凍著,等他回來再做。
“怎麼突然這麼貼心。”張知疑無意識地自言自語。
文清遠眨了眨眼睛,和張行言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兩天過去,在公司總部開完了會,歷經大大小小繁雜的公證流程,終於到了最後的協議書籤字環節。
會議室氛圍很凝重,此時只剩下他那一向古板的大伯,張行言牽著文清遠的手,文清遠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
“把文件拿出來吧。”張啟武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你二哥讓我代為見證,他已經提前簽過字了。”張啟武對著張行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