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還是你的追求者,我當然願意和你一起散步。但我們已經結婚了,作為你的丈夫,我會讓你在退燒之前少吹冷風,回家好好休息。”
“一會兒去聽我上課吧。”
張知疑思考了一會兒自己到底要在後排繼續看對手公司的新品還是去聽久違的哲學課,最後果斷選擇了後者。
說是課程也並不準確,文意先現在一般開個講座就行了。
他在講尼采,講到權力意志,諸如對虛無主義的批判,肯定生命,肯定存在。提到一些國內外學者對尼采的認識……
一串串人名從他耳朵里飄入又飄出。反而是張知疑睡著了。
第三十八章 漸變
睡著的張知疑似乎是做了什麼好夢,偶爾小聲砸吧砸吧嘴。講座開完,他旁邊來聽課的教授筆記寫了兩大頁,起身走到講台上和文意先討論,她認為尼采初期也帶有叔本華的悲觀色彩,因此拿樂觀來概括總體是不合理的。
還在發燒的文意先光記住講稿了,對於她的問題,他的反應顯得有點笨拙,先是解釋作為批判精神的來源,叔本華對於尼采的世界觀是有很大影響。
其次是尼采本人具有強烈的激進傾向,類似於詭辯和辯論首先從前提上來說就是不一樣的,而他認為人類能夠這樣進行分辨所擁有的基本理性也會給人帶來痛苦。
他提出的理論總是在宣揚人性自由解放獨立,然而沒有定義實現條件,他由此創造了超人哲學,權力意志論……
就算起始是從別人悲觀的角度來看世界,但光從他提出的理論,人能夠實現自我意志是相對容易的,所以為他認為總體來看還是樂觀的……
後面開始解釋得越來越繞,大概連他本人也快繞到尼采經常批判的文字遊戲裡去了,又莫名其妙想到黑格爾、羅素……
腦子裡千萬根串聯纏繞的線一下子全都衝進緩存區,他組織語言功能的部位燒得更厲害了。
“文教授,你似乎不太舒服。”正和他討論的教授打斷了他的話,一臉認真地盯著他,“你是不是生病了?”
文意先垂眸收拾東西:“是有點發燒,但不影響,你看我今天照樣還能講一個半小時。”
“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嗎?”教授擔憂地問。
“不用了,謝謝。”文意先中止了大腦運行,拎起包走向最後一排的張知疑。
他用手指指節叩了叩桌面,張知疑勉強慢慢悠悠從桌面上抬起頭。
“怎麼了教授?”張知疑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德語和道歉三件套,讓文意先不由懷疑他偶爾去大學上課是不是都在底下干別的事。
“下課了。”
教室里只剩他們倆,張知疑挺直身體活動活動筋骨站起來,身體仿佛突然被電流擊中,他僵直了一下,感覺眼前突然一片黑,深呼吸緩了緩:“走吧,我們回家。”
回公寓的路上,張知疑在前面開車,不好意思地和文意先解釋自己今天精神狀態好像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