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先看著他直笑:“早知道你這麼懂怎麼哄人開心,我就早點答應你了。”
張知疑有點不高興了:“我之前做得不夠好嗎?”
文意先給他順毛:“你之前做得也很好,只是我下意識忽略了。”
“你差一點就要錯過我了。”張知疑提到這個有些氣憤,他一直都覺得他們兩個人是相愛的,結果文意先那時候不斷地拒絕迴避他,甚至主動申請出國交流,這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他還以為真是被公派出去的。
文意先挑眉,嘆了口氣,牽起張知疑的手,把一枚戒指推進他右手無名指:“那你現在要不要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我們倆就可以好好研究倫理學了。”
“剛剛的情景,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大概會感到害怕。但是既然是你,這種冒犯反而應該稱之為驚喜。”張知疑左右看了一眼都戴著戒指的雙手,按著文意先的後腦勺就給他來了個深吻。
“順便慶祝我們相識十六周年。”
音樂聲還迴蕩在空中,然而在兩人心裡唯余相愛的寂靜。
他們在愛情里都不需要太多東西,只需要真愛。或許也是因為兩個人本質上的性格是極相似的,對方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能馬上猜到背後隱含的意思,真正住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那種與生俱來的默契和貼合。相似的家庭背景,讓他們都不缺乏物質,從而更加追求精神上的相遇。
雖然他們在專業領域上相去甚遠,但在三觀上相當契合。
隨著年歲漸長,張知疑對於哲學已經陷入了一種怪圈,可能因為聽不懂加上工作疲倦而睡著,也可能因為聽懂了陷入思考而感到興奮和快樂,更多時候是中間態,因為休息得還可以,就有靜力思考,但仍然聽不太懂,就一直問文意先問題,等著他一個一個解答,來完善自己的觀點。他能感受到知識對於人的滋養,更加認同尊重理解愛人的工作。
同樣的,文意先長期在他旁邊聽他講一些期貨品種板塊基金投資股票加權賦稅之類相關的事,已經耳濡目染到看一眼計劃書就知道張知疑會覺得哪裡難搞了。他們並不排斥把課堂或者把辦公室搬回家。
不過人總是會敗給時間,文意先的記憶力似乎在明顯下降。
好在他習慣每天都給自己列計劃表,大事忘不了,小事不用記。
比如說他記得他們什麼時候在學校第一次見面,卻不記得今天下午要交帳單。更多時候,他似乎傾向於記住以前發生過的事,而不是當下發生的。
於是等張知疑回來洗澡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斷電了。
張知疑看了一眼手機里的帳單,感慨了一聲電費真是越來越貴了。
“前幾年也漲價,中間回落,現在又漲很正常,況且我們在慕尼黑。”文意先喝了口酒,整個人舒服地後仰,陷在沙發里,戴著眼鏡,看著投影在幕布上的紀錄片。
這真是個巨大的迴旋鏢,張知疑深切體會到在自己獨立之前,家庭背景和教育為他提供了多少好處。
白天街上也偶爾能看到街頭乞討的人,一個勁地朝他磕頭,大有想要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求著他給點錢的意思。
他們公司的普通員工,一整年的薪水平均來看也只是能在這裡勉強溫飽,富餘的錢應該不多。當然作為老闆的張知疑,在面對各種問題之前還得仔細斟酌一下會不會引發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