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尋芳挨著他的肩,只聽蘇陌說道:「現在我們來看看,如何將李長薄這個人渣請進這座大瓮中。」
這是裴尋芳第二次聽蘇陌說李長薄是個人渣。
「目前來看,李長薄在朝中地位穩定,嘉延帝對他也算偏愛,民間對他這個太子也是讚譽有加,他的人生看似順風順水,而我,要讓他嘗嘗失去這一切的滋味。」
蘇陌顯然有些精力不濟了,他一邊摁著太陽穴,一邊說道:「揭帖事件後,太子反對黨積怨頗深,一個個虎視眈眈等著抓李長薄的小辮子;嘉延帝在朝臣面前看重李長薄,而私下卻對四皇子更為親厚,李長薄應該早已有了危機感;而那群嚴厲的東宮輔臣,一個個都是牙尖嘴利的諫臣,李長薄稍有行差踏錯,便會遭到他們口誅筆伐,李長薄苦他們久矣……」
裴尋芳眸光落在蘇陌纖如嫩荑的手指上,他忽而起身,拿開蘇陌的手。
蘇陌抬眸看他,裴尋芳道:「我來為公子按蹺。」
蘇陌倒也沒有拒絕。
裴尋芳一邊心猿意馬按著,一邊疑惑,季清川怎會對李長薄的境況如此了解,就連嘉延帝的偏愛、輔臣的嚴苛這種私事,他也一清二楚?
只聽蘇陌繼續說道:「李長薄看似風光,實則危機四伏,那大庸皇宮裡,唯一疼他的,大概只有太后一人,但太后最看重人品出身,若她知曉李長薄的真實出身及本性,想讓她厭棄李長薄也不難。」
「之前的三步,都只是小試牛刀,這一次,我們要動真格的了。」
裴尋芳心下雖疑惑,但思路卻已不自覺跟著蘇陌走。
「這聽起來好像很難,但究其根本,就是一點,欲望是人類罪惡的根源。」
「若李長薄心中無妄念,那麼這些方法或許根本動不了他,但若他心存惡欲,那他必定一步一步踏入我為他劃定的深淵。」
蘇陌說到這裡時,忽覺心口一記悶痛。
屬於季清川的這顆心臟倏地抽疼起來,是這個角色本能的意識在作祟!
蘇陌瞬間臉色煞白,指尖在案几上摳出一道痕跡。
「公子怎麼了?」裴尋芳很快察覺到。
「無事。」蘇陌深吸了口氣,心中暗道季清川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蘇陌復又在那座大瓮腳下的第一級階梯上畫下一把大叉,說道:「第一步,我要讓李長薄順利贏得弁釵禮,掌印得幫我。」
雖然早有預感,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裴尋芳還是耳中一炸。
方才親吻他的觸感還在,可現在,這人卻在計劃向另一個人投懷送抱,裴尋芳還得幫他?
憑什麼?
過去裴尋芳很樂意背地裡玩些陰招,可是現在,他更願意派人直接去將李長薄給砍了。
「贏得之後呢,這弁釵禮公子準備如何應付?」裴尋芳輕按著蘇陌的太陽穴,語氣不虞道,「據我所知,伶人弁釵禮擇良主,類同尋找終身伴侶,贏得弁釵禮的人,便是伶人一生名正言順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