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川眼中仿若下著一場流星雨,璀璨而荼蘼,他喃喃低語道:「可我不想再做伶人了,長生。」
他凝望著李長薄:「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長生。」
「可我不想再每天坐在這別苑中等你了,長生。」
「如果你當真喜歡我,就讓我去。我想像長生一樣,光明正大地活在人世間,想像長生一樣,在二十歲生辰那天,穿上禮服,束起長發,在家人的祝福中行及冠之禮。我想讓長生親自為我戴上發冠,想讓長生看看我戴冠的模樣,好不好?」
好不好?長生?
李長薄心都碎了。
如果重來一次,李長薄一定會答應他,全部都答應他。
清川你說什麼都好,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別拋下我,你說什麼都好。
李長薄將懷中人抱得更緊了,他喃喃自語道:「孤以後每日為清川戴冠,孤要為清川準備很多很多發冠,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都戴不完的發冠,好嗎?」
蘇陌在紅紗巾下眨了眨眼。
一滴眼淚滴在了蘇陌眼睛上,那淚水透過紅色紗巾,滲了進來,沾在蘇陌的眼睫上,潮潮的,溫熱的。
李長薄哭了。
他忽而瘋狂地吻著蘇陌的眼,瘋狂說著「對不起」,他抱著這個他曾經熟悉無比的身體,只想讓他完完整整地再一次屬於自己。
「清川別怕,不疼的,孤不會讓你受傷的,」李長薄的手遊離到蘇陌後方,哄道,「別拒絕孤,好嗎?」
蘇陌腦中嗡然炸響。
李長薄這一次好像要來真的。
蘇陌只覺毛骨悚然,他躲開李長薄的吻,直接將臉埋進他臂彎里,嗡聲道:「三日之後便是弁釵禮,請殿下再耐心等待三日,可以嗎?」
「清川不想同殿下在弁釵之前……壞了規矩……請殿下冷靜一點……」
而更糟糕的是,蘇陌發覺自已身體裡也逐漸騰起了那種渴望。
蘇陌警鈴大作。
他好像……被人下藥了。
是那個薰香的問題?
還是這箱子中的花瓣的問題?
亦或者……是那位「胡大夫」為他扎的那幾針的問題?
蘇陌頭更疼了,如撕裂一般。
今日這個情形是蘇陌遠遠沒預料到的。
他沒料到李長薄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事情,但凡他從大局出發,他也不會如此。
不對,這很不對勁。
李長薄雖然禽獸,但他並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