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想到借太后六十大壽採買樂僧將季清川弄出去,他能想到同魏國公聯手增加自己的兵權實力,他也能不惜與魏國公生出嫌隙、一刀砍了那玄衣人的腦袋來保全季清川……
這樣的李長薄,斷然不會連這三日都忍受不了。
這中間一定有人做了手腳。
恐怕不光是季清川,就連李長薄都被人藉機算計了。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誰,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李長薄對季清川做點什麼?
甚至不惜拐這麼大個彎子、不惜利用李長薄、不惜用這種卑劣無恥的手段!
「殿下……你、你冷靜一點。」蘇陌用力晃了晃腦袋,只有保持清醒才能想出對策,可那李長薄卻魔怔了一般,如餓虎見了肉,恨不得即刻將蘇陌吞吃入腹。
骨頭都要碎了。
「李長薄你放開我!」蘇陌一點力氣也無,根本推不動他。
「清川,昨晚孤又做噩夢了。」李長薄聲音里甚至帶著哭腔與乞求:「我夢見清川穿著大紅嫁衣,在床榻間的模樣誘得人想發瘋,可是……與清川交歡的人卻不是我……」
李長薄的聲音在抖:「我知道這很可笑,那不過是一個夢,可是清川,我快要瘋了,我真的快要瘋了!」
「我越來越頻繁地做這些可怕的夢,我忍受不了了。清川可不可以不要對孤如此冷淡,就當給予我一點點施恩,就當救救我好嗎?」
「只要一點點,給孤一顆定心丸,讓孤不要再如此患得患失,可以嗎?」
李長薄將蘇陌抱得更緊了,鼻尖抵著他的唇,低喘著說道:「求你了,清川……」
蘇陌犯起了噁心。
李長薄身上的龍涎香讓他噁心不已。
他頭疼得厲害,他還在想著要如何揪出布下此局的幕後之人,可眼前這個李長薄已經自甘墜入陷阱、繳械投降、搖尾乞憐了。
蘇陌知道,這是李長薄的一貫伎倆。
他深諳此道,深情的、可憐的、無助的……甚至誘導、威脅、扮乞求的小狗……這一切李長薄幾乎順手拈來,也不管季清川是否願意,只管用盡各種手段向季清川求歡。
他貪戀季清川的身體,沉迷於此,淪陷於此。
這也是他能被人拿捏利用的致命弱點。
蘇陌的意識也逐漸不受控制,身上燙起來了,呼吸變得急促,甚至連皮膚也開始刺剌剌的疼。
蘇陌甚至、甚至都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來嘗試使用精神力控制術。
完了。
穿進這本書中,蘇陌頭一回冒出如此真實的、玩完了的念頭。
蘇陌閉上眼,他咬著唇,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皮肉間,試圖保持著清醒。
他試圖用季清川的口吻去阻止李長薄:「如果清川說不可以,殿下會停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