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嗶啵」炸響了一下,蘇陌眼皮忽而跳得厲害。
一種書中世界崩壞的荒謬感湧上心頭。
「恐怕要讓閣下失望了。」蘇陌道,「閣下是看客,我卻不是戲子。」
玄衣人的眸光凝成一條線:「公子不必草率拒絕,我給公子時間決定。」
蘇陌卻揚起下巴,問道:「何為底線?」
「季清川喜歡的人是李長薄,這便是底線。」玄衣人道,「季清川可以怨他、恨他、甚至利用他人報復他,但不能不喜歡他,季清川的愛人,只能是李長薄。這世間萬物,皆圍繞此二人所生,就好比支撐於這天地間的通天柱,不可撼,不可毀……」
蘇陌忽而笑了:「若是我毀了呢?」
「公子什麼意思?」玄衣人道。
蘇陌抬眸望他,那雙眼裡藏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可怕力量:「若是我觸犯了這底線呢?」
「衝破了底線會如何?」蘇陌凝著玄衣人的眼,咄咄逼人,「主線崩壞了又會如何?」
「主線崩壞,天道的懲罰便會到來……」玄衣人道。
「何為天道的懲罰?」蘇陌問道。這是他第二次聽見這個詞。
「死亡,與被吞噬……那不是公子能承受的。」
「好,我等著。」蘇陌最後看了他一眼。
玄衣人停在原地,「吧嗒」一聲,他手中的佛珠斷了。
珠子滴滴嗒嗒灑了一地。
玄衣人手心落個空,他忙追上去,拉住蘇陌:「公子為何自尋死路?」
他很不解,為什麼?
他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他可以護他周全,他觀察了這麼久,雖讀不到蘇陌的心聲,但他給出的條件已是最大範圍的自由,這人為何如此不知好歹?
為什麼?
「為什麼?」蘇陌拿眼睨他,「閣下視如草芥的人,在我眼中是閃閃發光的生命,是值得愛與被愛的鮮活的人。」
「愛?」玄衣人低頭看著自已那雙戴著烏金色手套的手。
那手套底下,是一副嚇人的白骨。
「人之愛欲……究竟是什麼?」玄衣人喃喃念道,突然,他如鬼魅般出現在蘇陌身側,掐住蘇陌的脖子,往懷裡一拖。
「公子在馬車上解毒時似乎受用得很,」玄衣人摸向蘇陌的小腹,「那種事……是不是會讓公子很愉悅?裴尋芳可以,阿烈也可以。公子同阿烈也試試,如何?」
蘇陌被掐著脖子,呼吸都困難,咬牙道:「閣下當真想試試?」
玄衣人低頭望著那雙美目,吐出一字:「……想。」
而此時,不夜宮裡已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