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報出五十萬的客人,是帝城甄府,他是我們的人,五樓那位藍衣公子是金陵吳府,他是誰的人目前來還不明確,而四樓那位……一直未露面……」
許欽望向那陰暗的角落,道:「我覺得是個危險的。」
「不過也無妨,這競禮規則太合我心意了,以銀子論勝負,許某就從未輸過。」
忽而雅間門被推開,一名執事領著兩名小廝恭恭敬敬走進來,說道:「第三輪競禮為匿名報價,請爺將出價寫於箋子上,再由您親自將箋子裝入燈中,此燈將一直懸掛於堂上,稍後四燈齊開,便知最後贏家。」
執事說著,小廝已經呈上了燈、筆以及箋子。
「匿名?」方才還在誇讚規則合心意的許欽登時黑了臉。
這下不好辦了。
許欽給甄府的最高限價是一百萬兩,許欽只要高於一百萬兩就可以贏他,可是另外兩位呢,要怎麼才能確保穩贏?
「鐺——」但聞鐘聲乍起。
沉鬱的鐘聲迴蕩於不夜宮上空。
許欽手一抖,忽的將筆一擱,笑道:「不急,先賞舞,今日季公子這舞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求一見而不可得,咱賞完舞咱再報價,可否?」
執事恭敬道:「當然可以。」
許欽拂著衣袖走向露台,只見三樓甄家、五樓吳家也都早早出現,獨獨四樓那位,始終未露面。
「鐺——」又是一記鐘聲。
霎時間,韶樂起,鳳鳴舞。
但聽那舟中琴師吟唱道:「自古多情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那支巨大的火鳳鞦韆再次出現,紅衣舞姬齊齊將蘇陌高高托起,將他重新送上鞦韆,而正當鞦韆要盪起時,一名穿著金色戲袍、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拖住了蘇陌的腳。
他如信徒一般,匍匐於蘇陌腳下,死死拽著不肯放。
「終是雁飛花落盡,可憐飛絮太飄零。」琴師吟唱的聲調逐漸悲涼。
舞姬如綻放的花朵一般散開,鞦韆盪開,金色面具男子飛身躍上鞦韆,攬住蘇陌的腰將他一把揚起。
裙裾飛揚,面具下的男子聲音在發顫,他顯然很緊張,說道:「公子,得罪了。」
蘇陌聽出是凌舟的聲音。
轉瞬間,大風起,紅楓舞,蘇陌的腰帶被一把扯開,紅色華服瞬間被風吹開,如脫桅的風帆,飄散開來。
鞦韆載著紅色華服盪向半空。
而蘇陌,如同被粗暴奪去了飛天羽衣的仙子,墜向凡間。
人群中再次爆發一聲驚叫聲。
蘇陌在往下墜落,他並不害怕,他知道自己不會受傷,可他望著那遠去的鞦韆,心中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