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事張德全也受了很大刺激,現在還未緩過來,若是太子所言是真,那掌印懷裡這位病怏怏的季公子可是真正的嫡皇子啊!
「句句屬實,宮裡幾百上千雙眼睛都看著吶。」
「太子爺像是豁出去了,攔都攔不住,他長跪於慈寧宮前,懇請太后出面親自徹查此事,還他和季公子一個清白。」
「太子在宮中本就甚得民心,他這一跪,滿宮的人都跟著跪下去了,烏壓壓一大片。」
「彈劾太子的那些言官都唬住了,太子此舉破釜沉舟,那些攻擊他的言論不攻自破,而身世一說……」
「行了!」裴尋芳冷聲喝道。
張德全渾身一哆嗦,住了嘴。
季公子卻道:「你過來說話。」
張德全進退兩難,不敢挪動。
「我叫你過來。」季公子又道。
張德全遲疑了一瞬,這才挪了幾步,看向床榻上的季公子。
這一看不要緊,瞬間被那雙驚心動魄的美目看得頭昏腦脹。
張德全只覺顱中一熱,如被仙人撫頂,不知為何忽的雙膝一軟,撲通又跪了下去。
室內鴉雀無聲,張德全這一跪顯得尤為突兀。
「請公子恕罪。」張德全道。
眾人看看張德全,又看看蘇陌,這好好的,張德全怎的突然跪起了蘇陌?
「你看著我。」蘇陌心口如有熱流涌動著,他凝聚神識凝向張德全的眼,緩緩問道:「太后……作何反應?」
精神力控制術之下,筆下人不會撒謊。
張德全伏身道:「太后只說了一句話,誰是大庸的嫡皇子有待查證,她只知道太子是她親封的皇長子。」
「隨即太后命太子禁足東宮,又擬了一道懿旨,宣季公子即刻入宮……」
蘇陌已覺寒意浸身。
屬於季清川的那顆心臟更是生生兒絞痛起來,幾欲窒息。
李長薄瘋了嗎?他在做什麼!他要將太子之位還給季清川嗎?
不可能。李長薄一定在賭什麼。
蘇陌筆下那個視太子之位如命的李長薄,怎麼可能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
他一定是在拿他最看重的太子身份,進行一場豪賭。
柳氏已死,無人再威脅他的假皇子身份,李長薄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他為什麼要選擇這麼做?
寫書人的理智與季清川這具軀體的感性,在蘇陌身體裡混亂拉扯著。
李長薄瘋狂又偏執的聲音仿若又迴響在蘇陌耳邊。
「孤來此一趟,不為求生,只為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