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極,怨極,萬念俱灰,執念不散,不可解脫,唯有放下痴妄,方可涅槃重生,從此山河遠闊,痴人是路人。」
唯有放下痴妄,方可涅槃重生。
清川啊清川,你還是放不下麼?
你想讓我替你做什麼?
你可還記得,在遇到李長薄之前,你最初的心愿?
十五歲那年,清川初次亮相十六樂坊百花盛宴,驚艷四座,一舉奪下帝城第一伶人的桂冠。
那看呆了的沈大少爺問,清川可有何心愿?
清川微微一笑,於無數道赤裸裸的目光中,答道:雲峰出遠海,帆影掛清川。
清風明月,是自由自在的一生啊。
蘇陌抬頭望著那廣袤如蒼穹的金色字網,大聲喚道:「阿烈。」
「公子,阿烈在。」玄衣人的聲音立馬出現。
「阿烈,」蘇陌說道,「我原本以為,穿進這本書里,我要對抗的是原書設定,是李長薄、是天道自衡、是吞噬的懲罰!今日我才知道,我錯了。」
「困住我的不是那些,困住我的是清川,是我一手寫下的筆下人季清川。」
「公子。」玄衣人倏地現出原形,玄色大翅閃著流光,將蘇陌包裹在內。
「困住公子的不是季清川,是公子自己。」
「公子用自己的主觀意識寫就了季清川,季清川便是公子意識的一部分,季公子就是公子,公子是被自己困住了。」
蘇陌反駁道:「不,季清川是季清川,我是我。」
「穿進書中越久,角色淪陷越深,公子創造季公子時的那一部分意識漸漸占了主導,公子與季公子,漸漸融為一體。」玄衣人一揮翅膀,面前便出現一面頂天立地的鏡子。
玄衣人輕扶蘇陌的肩,看向鏡子:「公子看,鏡子裡的人,是不是你?」
蘇陌腦中嗡的炸響。
那鏡子裡,立著的那個青年,分明就是蘇陌自己的模樣。
怎麼回事!
「執念不散,不可解脫,公子想償還季公子,想救贖他,便要解開季公子的心障,放下痴妄,方可獲得解脫。」
「如何解開心障?」蘇陌問。
「解鈴還須繫鈴人。」玄衣人道,「李長薄,公子避不了。」
「當真只有此路嗎?」
「順天道而為,公子的路或許會更順暢一些。」玄衣人道,「公子是創造這個世界的造物者,不是敵對者。」
蘇陌恍然大悟。
是啊,為何一定要逆天道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