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是何意思?」蘇陌道。
「陛下招惹了這世界最不該招惹之人。」
「陛下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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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
佛堂深夜,月明松影。
蘇陌坐於窗下,挑燈落子。
「公子,夜深了,該歇息了。」紅姑端著一盞熱茶,站在蘇陌身後,兢兢業業勸道。
「你自去吧,不必管我。」蘇陌捏著一顆白子,兀自出神。
「公子身子弱,可不能熬出病了。公子若有個閃失,奴婢可擔待不起呀。」
蘇陌摩挲著手中棋子,滑溜溜的,冰冰涼,不像某人舔舐時炙熱的、沙沙的酥麻感。
蘇陌只覺指尖一燙,道:「我問你,你對誰負責?」
「這……」紅姑垂首,緘口不答。
「不能說?那就不必說了。」蘇陌莫名有些煩躁,都說棋可靜心,可今日這棋,卻是越下越不靜。
蘇陌已在這窗下坐了許久,早夏的夜悶而潮熱,聒噪的蟈蟈在牆角震著翅,該在的人不在,不該在的人一直杵在這,蘇陌越發煩悶,他不喜歡被人盯著,便直接趕人:「我這裡不再需要你了,你走吧。」
紅姑惶恐,以為惹惱了公子,忙忙跪地:「請公子恕罪,奴婢不能說,但只要公子點頭,主人會親自來見公子。」
「你家主人還真是神通廣大。」蘇陌恨恨道。
「請公子莫要生氣,公子生氣了,遭罪的還是我們,公子就當可憐可憐我們。」紅姑道。
「你們?」蘇陌無故升起無名火,「還有哪些人?」
紅姑復又緘口,嘴閉得嚴嚴實實的。
這棋是下不下去了,蘇陌冷聲命令:「把窗關了。」
「啊?」紅姑怔了一瞬,隨後應到,「欸。」
窗子一關,蘇陌喝道:「房樑上的人給我滾下來!」
紅姑臉色微變,便聽「噗通」一聲,一個黑衣身影掉落房中。
「公、公子。」唐飛僵著臉皮笑道。
蘇陌拂袖嗤道:「你們主人這偷雞摸狗的毛病倒是一直沒改。」
「公子誤會了,誤會了,誤會了……小的剛剛才來便被公子發現了……公子今日失蹤半日,掌印才安排我們來的,前些日子真的沒有、沒有的……」
蘇陌火氣更大了:「還有哪些人?」
唐飛滿臉無辜道:「公子……您還是別問了。」
「說說,你都向你的主人匯報些什麼?」
「事無巨細,關於公子的一切,掌印都很感興趣,都愛聽。」唐飛說著從袖兜掏出小本本,翻開,掀著眼皮戰戰兢兢問道,「要、要給公子念嗎?」
屋子裡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