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去與留,蘇陌從不知會他,那間密室就是蘇陌為裴尋芳劃的禁地,他闖不進、摸不著、看不見,他被隔絕於蘇陌的世界之外。
裴尋芳害怕起來,心裡叫著那個名字,失了理智,拔腿朝密室瘋狂跑去。
「掌印!」唐戟立馬帶人跟上。
卻見疾風狂掃,落葉蔽目,一群青衣僧人將裴尋芳攔住。
「此乃天寧寺密室,掌印不可入內。」
「咱家來接公子回家。」裴尋芳的臉色非常可怕。
「沒有公子的允許,掌印不可入內。」
「咱家來接公子,我看誰敢攔我!」裴尋芳眼中殺氣已起,面目猙獰道。
「掌印,」唐戟察覺到了裴尋芳的反常,「……或許公子無恙。」
「你懂什麼!」裴尋芳轉頭盯向他,那漆黑的眸子,幾欲要將人給撕了。
「給我破門!」
數不清的影衛從黑夜冒出,如暗夜裡的浪潮朝那密室之門衝去。
僧人拉開架勢,連連後退,眼看刀光畢現,劍拔弩張。
「佛門淨地,是誰在撒野!」
一道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僧人紛紛讓開一條道,月色下,一位身披紫金袈裟的白眉僧人合掌走來。
他身後是一道長長的雙面照壁,黃牆黑瓦,赫赫奪目,照壁上寫著四個蒼勁大字,天寧古剎。
來者正是吉空大師。
「時空更迭,掌印依然沒什麼長進。」吉空道。
「咱家來接他回家!」裴尋芳紅了眼,他凝向那吉空,「天色已晚,他說過會回去的。」
「他是要回去。但何時回,回哪去,卻不是掌印說了算的。」
裴尋芳臉色更白了,徹骨的寒意讓他的神色愈發狠厲起來:「大師若是不允,咱家會直接搶!」
亘古不變的月光照著大地,注視著這世間痴絕人。
吉空大師嘆了口氣,雙手合十,溫聲道:「事到如今,掌印還認為,強求而來的能有善終嗎?」
「何為強求?何來強求!」裴尋芳嘴角抽搐著,「咱家想與他好就是強求!」
「他說過會同我回家,會同我回洛陽……他說過心悅於我……」裴尋芳哀鳴道,「咱家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求守著他,為什麼還是不行?佛佑有緣人,大師為何一再阻攔?」
「非貧僧阻攔,天道不允,人各有命。」吉空嘆息道。
「何為天道?是誰定了這天道!」裴尋芳站在月光下,倔強而孤獨,「敢問大師,咱家逆了誰的天!違了誰的道!」
疾風乍起,刮過松林,驚起樹間的夜鳥。
吉空眯了眯眼。好重的煞氣!
「咱家要見公子!」裴尋芳眼神已經不再清明,「大師若再阻我,休怪我血洗天寧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