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晨從天寧寺回來後,蘇陌便問了裴尋芳這個問題。
那時天尚未明,赴宴的輿轎早已在重華宮宮門前備好。
裴尋芳抱著蘇陌在後院跳下馬,迅速穿過重華宮,直接鑽進了輿轎。
吳小海早在輿轎中備好了嫡皇子的衣箱,衣裳、金冠、配飾一應俱全。
裴尋芳往蘇陌嘴裡塞了一顆糖豆:「咱家伺候公子更衣。」
隨即敲了一下車窗:「慢點走。」
「來得及嗎?」蘇陌微喘著,嘴裡含著糖,腮幫鼓鼓的。
「先吃點東西。」裴尋芳又往蘇陌嘴裡塞了半塊糕點,「一會宴席上的吃食都別碰。」
「哦。」蘇陌還未含化那顆糕點,便被裴尋芳一股腦脫了個乾淨。
輿轎吱吱呀呀前進著,初夏的晨霧如絲帛般浮於宮殿半腰。
路上的宮人也漸漸多起來。
「今日宮宴,掌印唱的是哪出戲?」蘇陌仰著脖子問他。
裴尋芳正沉迷於一個叫做「為蘇陌更衣」的遊戲中。
每一件衣裳、每一條束帶,在他手裡仿若都有了靈魂,它們貼著蘇陌,纏著蘇陌,束縛著蘇陌,卻也像華麗的外殼,保護著蘇陌。
裴尋芳的手靈巧無比,他在蘇陌腰間系了一個古怪的結,答非所問道:「今日這身衣裳,只有晚上回來,咱家才能為你解。」
「你又做了什麼?」蘇陌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幼稚。
裴尋芳卻端著蘇陌的下巴,兀自索要了一個吻。
「你得先答應咱家。」
蘇陌很快被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陌並不喜歡這樣毫無防備被他索吻,整個人被他控制著,除了接受沒有任何說不的餘地,可今天的裴尋芳特別黏人,唇舌間既兇狠又深情。
蘇陌很快融化在他的灼熱里。
「……好。」蘇陌妥協道。
裴尋芳仍舊不放開他,他抱著喘息連連的蘇陌,耳語道:「公子腰間這個結,叫千千結,是小時候我娘教我的,只有顧家人才會解,公子記住了嗎?」
「好。」蘇陌覺得自己一定是色令智昏,昏了頭了,才會陪他玩這種幼稚遊戲。
裴尋芳又為蘇陌將雙眼的束帶繫上,隔著束帶在那雙眼上親吻了兩下:「這裡也只許咱家碰。」
像個臨行前封印做標記的小動物。
蘇陌哭笑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