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占鵲巢,認賊作父……鳩占鵲巢,認賊作父!」韋儀眼神躲閃,語無倫次道。
「誰鳩占鵲巢?又是認哪個賊人作了父?」裴尋芳咄咄逼人道。
「我從未跟他們一起,我從做過喪盡天良、有違天機門門規的事情!」韋儀仰著脖子,看向蘇陌,他伸長著手,想要去觸摸蘇陌。
「怎麼?不敢說了?怕捅破了天?」裴尋芳逼問道。
韋儀驚恐至極,兩股直顫,此時的裴尋芳在他眼裡,儼然索命的惡鬼。
「活不成了……都活不成了……」韋儀雙目失神,掃過滿殿烏泱泱的人,望向高不可及的玉龍台,他瘋瘋癲癲道,「活不成了……」
「有人鳩占鵲巢,有人認賊作父,有人助紂為虐,韋儀,你說的對,你早已不配做天機門的人。」裴尋芳眸子一涼,道,「來人!將韋大人那條刻著天機門編號的手臂,給剁了!」
「不要!」韋儀張皇地四處望去,他瘋了般護住自己的手臂,那是他僅有的關於天機門的東西了,他咆哮起來,「惡魔!你與他一樣!」
裴尋芳冷笑:「咱家與誰一樣?」
韋儀張了張嘴,卻聽「咻」的一聲,聲音止於喉間。
他口中噴出一口惡血,雙眼暴突,瞳孔驟縮。
一支染著毒的飛來利箭,精準射中他的心口,將他射了個對穿。
韋儀像一隻被射中的孤雁,在空中定格了一瞬,隨即直愣愣往後仰倒。
不過瞬息之間,眼看就要說出答案了!
功虧一簣!
裴尋芳轉身,眼中殺意畢現,怒吼道:「是誰動的手!」
錦衣衛紛紛拔刀,朝那飛箭的來源處衝去。
卻見一隊手持神弩的弓弩營士兵從黑暗中走出來,烏壓壓一片,將永壽宮密密實實圍了一圈,他們身穿黑甲,手持重弩,戴著黑亮的頭盔。
禁軍弓弩營的頭兒名叫張鸞,是嘉延帝直屬的親信,素來與裴尋芳不對付,他曾是嘉延帝最信任的人,卻因為他人離間,失了恩寵。
這些日子,嘉延帝被裴尋芳控制於南熏殿內,不召見任何人,張鸞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聖上了。
今日見著嘉延帝這情形,張鸞便認定了裴尋芳有謀逆之心。
刀箭相對,劍拔弩張。
「裴公公。」張鸞皮笑肉不笑道,「你嚴刑拷打在先,百般誘導在後,你想誘使這個瘋子說出什麼?」
「今日是太后六十大壽,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集聚一堂,普天同慶的好日子!你究竟想做什麼!我張某既然領了護衛宮宴的差事,就容不得你一手遮天,胡作非為!」
玉龍台上的嘉延帝也急切地扭動起來。
可四個太監將他按得嚴嚴實實,寬大的華服遮蓋了他的掙扎,他根本動彈不了。
裴尋芳道:「正因為百官都在,太后、陛下都在,今日此案必須要有個了結!」
「當年,湄水刺殺案牽連官員達七十四人,被斬首、抄家、流放的達一千餘人,可謂是開國第一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