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嘩嘩嘩濺了一地,那滿滿一浴桶的水,眼看就要見了底,終於,凌舟鉗住李荀的腿,鎖住了他的喉管,道:「小孩,你服不服?」
「不服!你穿著,我光著,老子不服!」
「隨你服不服,公子叫你洗,你就必須給我洗乾淨了!」凌舟鎖穩了不鬆手,大聲道,「送水來!」
「欸,來了來了。」小太監歡天喜地應道。
偏殿這頭,這難搞的小野馬終於給洗白白了。
寢殿那頭,蘇陌正被裴尋芳盯著用午膳。
蘇陌胃口不佳,倒是瞄上了那瓶青梅小酒。
好說歹說,幾杯小酒下肚,蘇陌舒爽了,也終於弄清楚了他被裴尋芳按在床上的這三日,這位掌印大人搞了些什麼鬼。
「掌印該提前知會我。」蘇陌斜倚著憑几。
裴尋芳握住他的腳,按揉他的小腿:「每日與殿下情思昏昏,不知天地為何物,忘了。」
蘇陌嗤道:「說正事。」
裴尋芳道:「殿下叫凌舟在帝城大街上為安陽王搖旗吶喊的事,不也沒有提前知會我麼?這回咱兩扯平。」
蘇陌抬眸望他,這歇了幾日的腦子一醒,看人都多了幾分度量之意。
「咱家為殿下更衣,一會客人得來了。」
「掌印組的局,掌印自個去,」蘇陌撇過臉,「我不去。」
「就當為了咱家,殿下賞個臉。」
「不去。」
「閒著也是閒著,陪咱家玩一局?殿下寫的這些冤債,不應該親自收拾收拾?」
「你這樣,叫我很為難。」蘇陌並不看他。
「於殿下而言,大齊只是幾筆帶過的背景,可於咱家而言,那是我被毀掉的故國,是埋葬著我親人與同胞的荒冢。」
蘇陌垂下眼皮。
「咱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沒有饒人的大度,咱家就是個俗人,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有些帳,咱家得一筆一筆算。」
蘇陌轉眸幽幽看他,而後撈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一切皆因我而起,你想算帳可以找我。」
裴尋芳密密實實看著眼前人:「殿下別以為這樣待我,咱家就會手下留情?」
「那你想怎樣?」
裴尋芳扶住蘇陌的腰,眼尾漾出些幾不可察的得逞的笑:「與我同去。」
這個招數他可以吃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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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王思前想後,甚覺不安,正要出門赴宴,門上通傳,刑部尚書范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