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王大喜,忙將人迎進來。
自入京以來,因著前後諸事明察暗訪,與那范明範大人幾番來往,倒也相互欣賞,親近起來。
那范明毫不含糊,開門見山便道:「王爺是否如坐針氈?」
「正是如此。」
「這幾日,街頭巷尾皆流傳著,天子更替,改政易王,非安陽王莫屬。」
「切莫再提此事!那些不知情的百姓人云亦云也就罷了,范大人若也如此說……唉!」安陽王扶額一嘆,「此等傳言,簡直是將本王架在大火上炙烤!」
「據范某所知,放出此消息的人,正是嫡皇子的人。」
安陽王嘆道:「這正是頭疼之處啊。」
范明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王爺是否有此野心?」
安陽王睜大著眼,也不回答。
「范某隻送王爺兩句話。」范明道,「第一句,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安陽王聽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連連否認道:「不可能,清川不會有如此心計,他也不會如此對待本王。」
「這位嫡皇子,絕非尋常之人,他放出這個消息,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不想要皇位,並且以極粗暴的方式為安陽王造勢。第二則是,他故意將王爺抬到風口浪尖,將王爺對皇位的野心喧之於眾,讓王爺成為眾矢之地,再借刀殺人。」
「而這把刀,便是司禮監掌印,裴尋芳。」
「不可能!」安陽王再次否認道。
「王爺否認得如此決絕,想必內心也是怕的。」
「不管清川目的如何,他不會加害於我。」安陽王拍著胸口道。
「王爺為何如此篤定?」范明問道。
「本王相信清川的為人。」
范明凝著安陽王的眼,忽而卻笑了,他如釋重負一般,拱手向安陽王拜道:「王爺光明磊落,看人自然也光明磊落。」
安陽王面露訝異。
范明又道:「其實還有第三種可能。」
「請范大人賜教。」安陽王看范明的眼神已是求賢若渴。
范明今日親自登門,又說了這樣一番話,安陽王已對他另眼相看。
「賜教不敢。」范明此人劍眉星目,一身正氣,並不像擅玩陰謀詭計之人。
「便是范某送給王爺的第二句話,未見形,圓以道之,既見形,方以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