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聽得這句話,眼睛瞬間就紅了。
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或許是許久未得的幸福和安逸,讓蘇陌變得多愁善感了些。
「怎麼了?」
蘇陌揪著他的手指不說話。
裴尋芳抱著他往臥房走:「此番離開帝城,朝中與帝城的暗線我會留下一部分,安陽王李珩一旦坐上那個位置,有了帝王之心,必會將我視為隱患,不得不防。」
「嗯。」
「帝城的產業清點完後,會逐步往江南、湖廣及兩粵轉移,這座老宅我會保留,洛陽和臨安的宅子我也早已派人置下了,以後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洛陽和臨安的宅子?」蘇陌很是驚訝。
「在你入宮之前便置下了。」
蘇陌目瞪口呆,所以弁釵禮之後的那一次劫持,裴尋芳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蓄謀已久。
裴尋芳不錯眼籠著蘇陌:「想養著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很好養的。」蘇陌忙道,「一日三餐,足矣。」
「不夠。」裴尋芳將他放在鬆軟的衾被間,「你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
「此番離開,雖遠離了朝堂,但也給了我更大的天地。天下之大,處處皆是你我的新天地。蘇陌,我要讓你不後悔留下來,我要讓你隨時擁有翻盤與選擇的權力,我必須足夠強大,才能保護你,才配得上你。」
「裴尋芳。」蘇陌被他看得臉紅心跳。
「想叫你依賴我。」裴尋芳含住他的唇,「叫你離不開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蘇陌很快被他吻得全線失守,僅用最後一絲意志抵住他胸口:「不是午間才做過嗎?」
「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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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那一日,正是李珩的登基大典。
白日輝耀,舉城歡慶。
蘇陌與裴尋芳婉拒了一切邀請,極其低調地離開了帝城。
李珩強行保留了重華宮嫡皇子的身份,對外只是宣稱嫡皇子身染重疾,往蓬萊求仙問道去了。
司禮監、東西廠、錦衣衛的掌權人一夜之間被全部換掉,裴尋芳的那些乾兒子、親信們全部被清算出局。
曾經一手遮天的司禮監掌印裴尋芳,在大庸的權力中心,正式畫上句號。
所有人都驚嘆於新帝李珩的雷霆手段,殊不知,這不過是一場拱手相讓的交接。
「可惜嗎?」蘇陌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巍巍帝城城牆。
裴尋芳放下帷裳,將蘇陌擁進懷裡:「此心安處是吾鄉。」
蘇陌沒有為自己謀個一分半毫,卻為李荀爭取來了臨安王的封號。
李荀年紀尚小,性子又野,心性未定,這突來的潑天富貴太過誘惑,若是放任他不管,怕是會在臨安王府長成個野霸王。
那可就養廢了。
蘇陌決定送佛送到西,先送李荀去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