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庭轉回頭去,背對著人吩咐道:「把珍珠牽回馬廄。」
駱從野安靜了幾秒,才低聲應他:「是。」
第30章
落寞星辰在薄雲間忽明忽滅,白鶴庭的步子邁得又快又急,白嘉樹跑了幾步才追上他,與他並肩行於湖邊。
冷杉已然恢復鎮定,龍舌蘭酒的壓迫感便突顯出來,白嘉樹略感不適,回頭望了一眼那牽著白馬跟在十幾步外的Alpha護衛。
他納悶道:「我還以為你的護衛團里都是Beta。」
白鶴庭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道:「確實都是Beta。」
他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但白嘉樹也沒什麼興趣去深究一個護衛的身份。
他想了想,撿白鶴庭愛聽的說:「我也覺得父王的擔憂實在多餘。護衛嘛,管他是Alpha還是Beta,可靠就行。」
白鶴庭悶聲走路,不再接腔。
他向來話少,白嘉樹早已習以為常,自顧自地同這悶葫蘆講了講這半個月來的新奇見聞——誰家養了奇珍異獸,誰家與誰家結了親戚,在王宮裡看了哪些精妙絕倫的藝人表演。
他把能想起來的統統講了一遍,末了,才悶悶不樂道:「父王今日又向我提起了那件事。」
那件事,白鶴庭已經聽厭了。
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為王室誕下子嗣延續血脈,是儲君的職責。」
白嘉樹皺起眉:「他比我小了快十歲——」
「他正值適婚適育的年紀。」白鶴庭平靜地反駁,「是你的年紀太大了。」
今年春天,財政大臣的小兒子分化成了Omega,白逸一直有意給二人定下婚約,可白嘉樹死活不從。
白鶴庭在宮廷宴席上見過那Omega幾次。性格乖巧,樣貌漂亮,講話柔聲細語的。其父又手握重權,算是門當戶對的皇家婚事。
白鶴庭看他一眼:「二十七歲還未成婚的王子,縱觀古今,聞所未聞。」
白嘉樹立刻說:「你不也沒有成婚。」
白鶴庭淡淡道:「我與殿下不同,我的職責在疆場之上。」
「我沒說不會履行職責,我只是有自己的原則。」白嘉樹輕嗤一聲,「父王與母后的婚姻形同虛設,他們——」
「殿下。」
他又開始口不擇言,白鶴庭停下了腳。
白嘉樹也跟著站定,但沒被他打斷,自顧自地往下說:「他們雖是主認可的伴侶,但二人之間哪有一絲一毫的伴侶之情?父王那麼多情婦,有哪個是女性Omega?」他朝邊上跨了一步,站在白鶴庭面前一板一眼地說,「我不會讓自己的婚姻步他們的後塵,我一定要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白鶴庭道:「殿下這話說得有失身份。」
也實在天真。
白嘉樹明明只比他晚出生幾個月,但瞧這心智,恐怕與那十幾歲的准太子妃也不相上下。
白嘉樹道:「你分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白鶴庭確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