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活得多麼容易,才會把心思無所畏懼地寫在臉上。
他看著白嘉樹問:「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一直拖著自己的婚事,總有一天陛下會答應你的請求?」
白嘉樹聞言怔住。
白鶴庭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一個無父無母、不能為王室帶來聯姻益處的太子妃,還是一個沒有二心的聽話臣子。
白逸需要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他邊走邊說:「你不願被政治聯姻所捆綁,那你更應該理解我才對,我也不願被一個Alpha所捆綁。」
白嘉樹急道:「誰要綁你——」
「殿下。」白鶴庭再次打斷了他。
他沒有想到,這句話今天竟然需要說兩遍。
「我不會成婚,今生都不會成婚。我也沒興趣……」他在後半句話里加重了語氣,「與任何人,談情說愛。」
跟在遠處的腳步聲緩了下來。
白鶴庭卻走得更快。
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情愛只會讓人變得軟弱與遲鈍。
讓人徒生破綻。
但是,他所在的位置,不允許有任何破綻。
白鶴庭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所以,不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我的身上。」
「你走慢點!」
白嘉樹快走幾步追了上去,再一次在他冷冰冰的態度前選擇了妥協:「我一提這個你就生氣,我不提就是了。」
他與白鶴庭安靜地走了一會兒,待白鶴庭的步子慢下來,才鬱鬱寡歡地再次開了口。
「聽父王說,你又要離開都城。」
白鶴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跟在遠處的腳步聲徹底停了。
「南方有些Omega的小規模叛亂。」白鶴庭說到此處,話音不自然地頓了一下,「三個月後啟程。」
至少停用抑制劑三個月,抑制劑才能重新起效,這話是周承北說的。
「Omega?」白鶴庭這兩年大多在都城坐鎮,甚少會前往一線,白嘉樹只覺得他小題大做,「一群Omega能整出多大風浪?犯得著你親自去?」
說完,又自覺失言,訕訕地壓低聲音:「我說錯話了。」
Alpha談到Omega時總會有些帶有歧視意味的自然反應,白鶴庭早已見怪不怪,不以為意地搖搖頭:「你說的沒錯。」他將獵刀在指間轉了幾個來回,若有所思道,「所以我才想親自去那邊看看,一群Omega怎麼能整出這麼大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