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一霄把空酒杯還給侍從,在空曠的地牢里慢悠悠地溜達了幾步,最後停在了地牢正中央的鐵椅前。
「咱們已經耗了一個多月了。」他俯下一點身子,眯起眼看著椅子上的Alpha,輕聲道,「我千里迢迢把你們從那蠻荒之地帶回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如果連你也辜負了我,我會很難過的。」
那人奄奄一息地晃了晃腦袋。
椅面上的數百根鐵釘牢牢扎入了他的身體,漫長的疼痛與失血早已讓他神志不清。
看樣子也挺不了多久了。
「真不中用。」邵一霄遺憾地嘆息一聲,「我為你貼心選出的這個,已經是最溫和的了。」
他的視線掃過牆邊琳琅滿目的刑具,正琢磨給他換個什麼,身後的侍從忽然齊齊跪了地,異口同聲道:「將軍。」
邵城很少親自來地牢,邵一霄立刻低下頭,喚了一聲「父親」。
地面被血染得斑駁,到處都是一片狼藉,邵城皺了皺眉頭:「你一定要把這裡搞得這麼髒兮兮的嗎?」
他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站著,看向那隻吊著半口氣的Alpha,問邵一霄:「問出什麼沒有。」
「軟的硬的我都試過了。」邵一霄咬牙切齒道,「這些賤民,不識好歹。」
邵城搖搖頭便要往出走,邵一霄急忙喊住了他:「父親。」
「說。」
邵一霄猶豫了幾秒,不太自信地問:「那小孩如果還活著,應該是二十歲吧?」
「是。」邵城問,「怎麼?」
邵一霄道:「我遇到了一個有點奇怪的人。」
「講話不要繞彎子。」
邵城神色微慍,邵一霄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上次我和殿下聊起裴……」
他話說一半,又想起父親不喜歡聽到那人的名字,及時改了口:「聊起那罪人的時候,有個Alpha的樣子有點奇怪。」
他依舊能回憶起那龍舌蘭酒信息素的味道。
等級不低,當時讓他極度不爽。
「他的信息素很明顯是失控了,看模樣,也就二十歲來歲。」
邵城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這段話,問他:「你覺得奇怪,但是沒把人抓起來?」
「我抓不了。」邵一霄聳了下肩膀,「那人是白鶴庭的貼身侍衛。」
邵城一怔,神情忽然認真起來:「你確定?」
「我確定。我派出去的探子說,那Alpha正是五六歲的年紀進了白鶴庭的府邸。」這事邵一霄已經暗查了一個月,「可白鶴庭……他就是陛下的一條狗,他怎麼可能……」
他再度陷入糾結:「但我分明從那Alpha的信息素里感受到了殺意。」
邵城沉靜下來,從侍從手捧的托盤中拿起一杯酒,潤了潤嗓。
他還記得當年的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