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雙手放於白逸肩上,用適中的力道為他按了按肩膀:「怪我多嘴,您消消氣。聽說您這些時日都沒怎麼好好吃飯,我讓御廚給您做了些暖胃的早餐。」
說這話時,一隊端著早餐的侍從魚貫而入,白逸朝那些人看了一眼,倦怠地點了點頭:「放桌上吧。」
「父王。」白嘉樹放下手,輕聲細語道,「我不會讓您再為我的婚事費心了。我會儘快成婚,為王國生下繼承人。」
白逸察覺得到白嘉樹這些天的變化。他比以前沉穩了不少,喜怒也不再寫於臉上,像是忽然之間長大了。
「怎麼突然懂事了。」他在餐桌前坐下,招招手示意白嘉樹過來,「來,一起吃吧。」
白嘉樹乖順地走過去,一邊為白逸盛開胃湯一邊道:「是我懂事懂得太晚了。」
他為自己也盛了一碗,在白逸對面坐下,注意到了白逸異樣的表情。
一盤熱氣騰騰的蘋果餡餅正擺在國王的面前。
這是白鶴庭最喜歡的食物。
白嘉樹懊惱地皺起眉頭:「怪我粗心,我這就讓他們撤下去。」
白逸輕嘆一口氣,阻止了他:「放著吧。」
白嘉樹把那盤蘋果餡餅換到自己面前,切開一塊,小口小口地吃。白逸趁著熱喝了多半碗開胃湯,又嘗了幾塊軟嫩的羔羊肉。父子二人誰都未發一言,就這樣在食物的香氣中度過了一段清晨的靜謐時光。
適口的食物讓白逸渾身發暖,心情也爽快了些許:「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說罷,又再次提醒了一遍,「為他求情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什麼都瞞不住您。」白嘉樹放下餐具,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在椅子上坐直了身體,「我心中有一個疑問,想請您解惑。」
「什麼疑問。」
白嘉樹猶豫了片刻,才道:「您說過,我與鶴庭的名字取自一首外國詩詞。」他將那句詩徐徐念了出來,「疏籬僧舍近,嘉樹鶴庭寬。」
白逸瞟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我真的很想知道……」白嘉樹一臉認真地問,「是先有嘉樹,還是先有鶴庭?」
他這問題古怪,白逸放下手中餐具,神情也嚴肅起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白嘉樹便抬手從衣袋中取出一張折起來的信紙,將它展開,平放在了桌子上。
那紙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但從紙張的質量能夠看出,這是貴族才用得起的玩意兒。白逸呆呆地看著那張紙,半晌後才回過神:「這信怎麼會在你這裡?」
白嘉樹答非所問道:「他母親的字,還挺好看的。」
白逸這回沒有草率地接話。他不知道白嘉樹都知道了些什麼,但他能感受到白嘉樹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