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但白鶴庭很快意識到,那不是駱晚吟的手。
他並沒有摸過駱晚吟的手,可他卻無比確定,駱晚吟的手掌不會這樣寬厚,手指也不可能如此有力,攥得他指骨都發了痛。
那是一隻因常年騎馬射箭而磨出層層厚繭的手。
是一隻他很熟悉,能夠令他生出安全感的手。
後腰被人按住,緊接著,身體被攬進一個同樣熟悉的懷抱里。
白鶴庭抬起沉重的眼皮,駱從野的臉也湊了過來。
一串透明氣泡自二人唇間湧出,輕盈地飄向了海面。駱從野的嘴唇被海水泡得冰涼,烏黑的短髮在水中緩緩飄動,身後的海面像是一面晶瑩剔透的水藍色鏡子。
白鶴庭呆滯且緩慢地眨了幾下眼睛。
這是現實?
還是幻境?
他分不清楚。
駱從野給他渡完這口氣,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白鶴庭的神色仍很迷惘,兩條手臂卻不經思考地抬了起來,緊緊回抱住了眼前人寬闊的後背。
*
肺部久違地湧入新鮮空氣,白鶴庭伏在駱從野肩上大口大口地喘了一會兒氣。待呼吸稍微平穩一點,駱從野又帶著他游到船邊,拉起他的一隻手,按在了繩梯上。
「爬得動嗎?」駱從野問。
白鶴庭的臉上仍無血色,但乾脆地點了點頭。駱從野跟在他的身後爬上船,還沒來得及收起繩梯,跪坐在船上的白鶴庭突然抬起膝蓋,向船邊挪動了一大步。
這船比他來時的那艘更小,吃水也更淺,他這樣劇烈的動作讓船身立刻朝他那邊傾了過去。
駱從野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伸長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驚道:「你幹什麼?」
白鶴庭雙手扶住低矮的船幫,俯身看向幽深的大海。
一眼望不到底。
他目光怔怔,自言自語似的,低聲念了一句:「匕首。」
「什麼匕首?」駱從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