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並不特別想救談蕾蕾,但這種窩在洞窟里的髒東西若不及時處理,過不了多久就會爬出來,到時候依然會吵醒阿嵐。
郁宸嫌惡地扔下頭顱。
匕首是阿嵐的,如今同樣沾染了臭烘烘的血漬,讓他心情煩躁。
「過來。」郁宸朝談蕾蕾冷冷說道:「走了。」
小丫頭沒有回應,一動不動倒在裴玖崢的屍體上。
郁宸「嘖」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才看到拐彎處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怪物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肉眼可及的地方就有十幾個,他轉身把談蕾蕾翻了過來,這小丫頭吐得全身都是,已經暈過去了。
恐怕當初裴玖崢逃出賀庫村,也打算留在山洞中小憩,哪會想到竟捅了馬蜂窩,藏著眾多與忠叔相同的失敗品。
既然裴玖崢是羅城的人,常年為丁羅辦事,應該也算經驗豐富的異徒了。
死在山洞中,被一群不人不鬼的東西撕咬得殘缺不堪也著實難看。
不過足以說明,即使是失敗品,對於普通人,甚至異徒來說,也有極高的危害性。
以這種方式死去,也算自作自受了。
說不定洞裡那些男男女女,也是被裴玖崢植入了蠱蟲導致的。
郁宸沉下了臉。
歪著腦袋看了看匕首,又垂簾打量著自己這身衣服。
他費盡心思保持的乾淨,還是要髒了。
……
嵐棲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沉。
閉上眼睛,意識仿佛飄蕩在雲端里,安安穩穩地,異常平靜。
待醒來,一束陽光照射在身上,倒不覺得有多暖,但很溫和。
天氣晴朗,一旁的木柴已經燃燒殆盡,成了深黑色。
行囊里只有幾條獸皮做的薄毯,按理說在寒冷的深山裡根本不夠,但昨天夜裡卻感覺到滲進骨髓里的溫暖,只有到了後半夜才感覺到一絲絲涼意,然而沒多久,又像掉進了火爐里。
「阿嵐,你醒啦。」
深山裡沒東西吃,只能摘一些水果飽腹。
嵐棲接過郁宸遞來的橘子,隨口道:「今天醒這麼早?」
「不早了。」郁宸笑盈盈道:「都晌午了。」
嵐棲愣了愣,往洞外望去,太陽果然高高懸掛在空中,的確不像清晨的模樣。
他睡了這麼久嗎?
……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若是在自己熟悉的迷林谷倒沒什麼,可他們在不熟悉的山腳野外落腳,如此沒有警惕性可不是什麼好事,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