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
再後來如何了。
再後來,他記得他好像拽了一個十分冰涼的東西下來。
他抱著那冰涼之物,一點點將那物吞吃入腹,體內熱流終於得到宣洩……
那種被完全包裹的觸感是那般真實。
以至於直到此刻,身體裡還隱隱殘留著一股難以消除的舒暢和快感。
然而——
謝琅環顧四周,空空蕩蕩,除了他,什麼都沒有。
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和錯覺。
謝琅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他甚至下意識往肩上摸了摸,沒有任何傷痕,又往臂上一摸,亦是。
謝琅只能暫壓下心中怪異感,起身上岸。
行走間,忽覺不對,撩開衣袍低頭一看,果見腰側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
謝琅想到什麼,快步走回到溪邊,單膝蹲下,往方才置身處旁邊兩塊石頭上看了眼,果然也在石頭邊緣看到了幾道同樣的抓痕。
謝琅心驟然一沉。
不是他的錯覺。
昨夜他的確——
謝琅腦中轟隆作響,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那壺下了藥的酒,到底是被誤擺在那裡,還是有人特意針對他下的?
給他下藥的目的是什麼?
既費心給他下藥,便沒有幫他解藥的道理,所以那個人,多半是誤闖進來的。
會是誰。
若是他猜疑的那個也就罷了。
若是其他人。
謝琅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胸腔內驟然湧起無邊怒意。
他少年掌兵,昔年在北境,面對北梁人層出不窮的險惡手段都沒有中過招,沒想到這回竟陰溝裡翻船,被人如此狠狠算計了一遭。
委實可恨可惡。
幕後之人給他下這種陰損之藥,顯然是為了絆住他,讓他無法待在宴席上。
絆住他,有什麼好處?
是針對皇帝,還是針對袁放。
針對皇帝不大可能,畢竟昨日另有人貼身隨護皇帝,除了殿前司,還有兵馬司和錦衣衛在,只絆住一個他,危及不到皇帝性命。
而且眼下獵苑一片平靜,也不像出了大事的樣子。
難道是針對袁放?
謝琅越想越不安,套上外袍,迅速往營地方向而去。蟒服一共兩層,里袍顯然有些濕,謝琅一時也鬧不清,究竟是在溪邊放了一夜,被露水打濕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謝琅的帳篷離御帳不遠。
已近卯時,起得早的官員已經三三兩兩齣帳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