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真心喜歡另一個人,會費心思打聽對方所有的事,收集對方的一切信息,他少年時代的日記落到了她手上她都懶得看,這說明什麼?
她根本沒把他當一盤菜。
這個事實不亞於給情路順遂了二十八年的柳斯昭當頭一棒——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越積極,她越不喜歡。
斯昭已經忘了他在日記里寫了什麼,大概是一些不重要的事。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間接地給了珠玉翻看他日記的許可。
與此同時,她翻開了第一頁——【2011年2月10日小雪
很可笑,我忽然多了一個弟弟。】
第16章 日記(上)
新的一年過得比流水還快,那麼多喜氣洋洋的節日密集地聚集在同一段時間裡,叫人眼花繚亂,不辨東西南北,眨眼的功夫,聖誕節過完了,新年過去了,春節結束了,大雪也下完了,柳斯昭依舊住在醫院裡。
他這病是高二體檢的時候查出來的,他的父親得到消息後,立刻給他辦了停學手續。一開始所有人都瞞著他到底得的什麼病,只說是小病,下半年就能康復,反正他的SAT已經考出來了,差一點就考了滿分。不怕拿不到好大學的通知書,只是可能要延遲一些了。
可誰能在醫院裡日日夜夜住著,但不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他又不是文盲。
父親平日裡工作非常忙碌,偶爾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他,跟斯昭再三保證,這個病絕對能好,他有的是錢,他能找得起最好的大夫,給他弄到最好的治療方案。
秦始皇不比他有錢?人家花了那麼多力氣找不死藥,最後也沒有長生不老啊。
柳斯昭當時剛滿十七歲,可心裡跟明鏡似的。說是一點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至於怕得寢食難安。
他只是給自己上了把鎖,少思,少怒,少哀,少憂。他下了決定,直到最後一刻來臨,一定要保持平靜,不能被死亡嚇得落花流水,他是不會失態的。
少數的失態僅存在於當他得知找到了救命方法時。
那是一種他不想要的方法。
在那個小雪暫歇的午後,一個男孩單手拖著書包走進了病房,他望著病床上的少年,一語不發,臉色陰沉。深色的皮膚,黑而卷的頭髮,滿臉的不馴,柳斯昭在看他第一眼的時候,覺得他像某種沒有開化的野人。
尼安德特人,他心想。儘管這男孩的臉上沒有尼安德特人的特徵。
他們倆對峙著,盯著對方打量,就像某種無聲的較量,誰都不曾開口說話。
真是滑稽,父親大概也沒有想到過,作為錯誤出生的私生子竟然能給長子派上這麼大的用場。這個跟他有著一半血緣的男孩能夠給柳斯提供骨髓。
柳晉站在男孩的身後,「斯昭,這是你的弟弟,循禮。」
話音剛落,男孩鬆開手,書包整個掉到了地上,「什麼循禮?」他抬高了嗓門,「我說了,我叫鄭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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