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頓了頓,看著露在窗口的半邊蔚藍天空:「那就找人治喪吧,辦的隆重些。」
「可是小姐,梁王對二小姐恨是惱怒,只怕對咱們謝府也十分憎恨,二夫人又是二小姐的母親,這喪事如果太隆重,萬一引起梁王不滿——」
「不滿就不滿。」謝昭昭說:「喪事不隆重,梁王也未見得對謝家滿意,更何況,我有我的用意。」
一方面,一場隆重的喪事能填平謝威心中許多對二房的歉疚。
二來,竇氏重病的時候,謝昭昭已經派人給她娘家傳過信,竇家或許會來人。
竇氏這些年拿謝家貼補江南竇家,而且竇家亦借著涼國公府謝氏的微風,在江南一帶狐假虎威。
這一次必定要好好清算。
即便清算不出銀錢,也要和這群吸血的徹底斷了往來,以免謝家被他們帶累。
紅袖便應了聲「是」,找人去仔細辦這件事情去了。
府上很快掛上白稠,設了靈堂。
謝昭昭自然不會給竇氏披麻戴孝,便直接以傷勢未愈起不來身為由,日日待在望月樓內。
報喪的帖子也發了出去。
她每日照常吃吃睡睡,還從庫房選了好幾個冠,覺得都挺配自已給雲祁準備的那身衣服。
這些時日雲祁忙碌和梁王周旋,過來的次數不多。
但每一日總要讓人送點東西過來。
有時候是清風樓的雪玲瓏和吉祥果,有時候是旁的糕點,零嘴,也有時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還會尋摸一些別處的話本子給謝昭昭解悶。
不過謝昭昭如今也不願意看那話本了。
做完了雲祁那身衣服之後,便每日只盯著苗先生給的銅人扎一紮。
喪事第二日,雲祁傍晚來到望月樓。
冬日裡寒風陣陣,雲祁卻是一身束著箭袖的靛青色秋衫,只在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色繡飛鷹的斗篷,足瞪皮靴,腰佩寶劍,手上也戴著皮製手套。
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出一股凌厲氣質,竟是比這冬日寒風還要冷肅幾分。
謝昭昭問:「你從軍中回來嗎?」
「嗯。」雲祁點點頭,「這幾日玄甲軍作訓。」
他是皇長孫,也是西境五萬玄甲軍統帥。
除了朝中事,他自已的軍中事亦不能耽擱分毫,將領須得和土兵同甘苦共患難,作訓時亦然。
不說每一項訓練科目一起進行,起碼到場巡查檢閱是必須的。
「怎麼樣?」雲祁將斗篷和寶劍交給林野,走上前來詢問道:「你忙的過來嗎,要不要我派人過來幫你處理?」
「不用。」
謝昭昭搖搖頭,知道他問的是喪事:「府上的下人都在呢,管事們會辦好這些事情,我都不需要如何操心。」
「那就好。」
雲祁把皮製手套拆下來丟在桌上,「如果有什麼難事,一定告訴我。」
「好。」謝昭昭這邊應著,示意香桂他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