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睫閃也不閃,明明距離這麼遠她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但她似乎就是知道謝長淵要離開一般。
劉嬤嬤送到她唇邊的粥她也不喝了,只是看著謝長淵抿緊了唇瓣。
劉嬤嬤試了幾次粥餵不進去,連連嘆息,好聲好氣地哄她,陳書蘭卻是不為所動。
終於,謝長淵從外面走進來,把粥碗接了過去,「快吃。」
陳書蘭這才張了嘴。
等把那碗粥吃乾淨了,謝長淵將碗交給一旁守著的劉嬤嬤,陳書蘭忽而一把抓住謝長淵的衣袖,「你別把我丟下。」
謝長淵欲言又止,「我……」
「我害怕!」
陳書蘭另外一隻手也扯住謝長淵的衣袖,「我怕他……我真的怕他……」
謝長淵陷入兩難,試著說服她:「我只是暫時走開一會兒……」
雲祁說過半月便回,今日已經是第十三天了。
雲祁對冀北之行的重要性心知肚明,他這幾日一直沒傳消息回來,那便是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比較順利,他馬上就會趕到亳州來了。
謝長淵離開此處至多兩三天,知道雲祁之後就會追上陳文琢。
第380章 逃離
長隨的話毫無問題。
陳書蘭是陳家大小姐,就憑中山王疼愛她這一點,陳文琢就不會對她怎樣。
至多、至多——
謝長淵心裡盤算著,面色忽而冷凝起來。
至多什麼呢?
至多就是一些輕微虐待,比如不給吃喝,或者是言語刺激。
可是這只是他自已揣摩的。
人心最經不起揣摩。
如果陳文琢狗急跳牆要了她的性命,然後嫁禍給自已,以挑撥冀北王府和謝家與京城關係也不是沒可能。
或是他再用什麼護衛和喜歡類的字眼刺激陳書蘭,陳書蘭萬一承受不住,精神崩潰,或者把以前的事情全部想起,那又怎麼辦?
謝長淵抬眸看向陳書蘭,只瞧她雙眸含淚,其間全是對自已的祈求,和對陳文琢難以明說的恐懼。
謝長淵覺得心中也似被人壓上了一塊滾燙的烙鐵一樣,極痛極疼。
他傾身上前,輕輕把陳書蘭擁住,「不會丟下你。」
陳書蘭靜靜拽著他身側的衣服,卻猶然不安心,滾燙的淚水落滿了謝長淵的衣襟。
謝長淵不再出聲,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
不知不覺間,陳書蘭腦袋昏沉起來,犯了困。
她勉力撐著不讓眼皮打架,可是周身的疲憊實在難以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