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時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父親當初就是前車之鑑。
從頭至尾,她都知道父親在做什麼。
到現在她也不覺得,父親的剛直、鐵面無私是錯的。
可他的確給家中帶來了滅頂之災。
太過鋒芒畢露從來不是一件好事。
她如今既是謝長羽的妻子,便與謝長羽夫妻一體,榮辱與共了。
自然要提醒他,勸誡他。
其實說那些話之前,她都有想過,謝長羽這樣手掌三軍的大將,或許根本不會聽她這個小婦人說這些大道理。
可剛才她瞧謝長羽神色鬆動……
大約是聽進去了嗎?
希望他聽進去,處理這事情有分寸一些吧。
「小姐!」
崔嬤嬤走了進來,小心地握住秋慧嫻的手,心疼的眼眶都濕了,「這傷勢也不知……」
她又連忙吸了吸鼻子,滿臉笑容地與秋慧嫻說:「肯定會沒事的,老奴等會兒就吩咐人準備小姐愛吃的飯菜。」
「有勞嬤嬤了。」
秋慧嫻虛弱地笑了一聲,安撫道:「嬤嬤別擔心我了,大夫說不會有什麼大礙的,養養就好了。」
嬤嬤連連點頭,心裡卻發酸的眼眶更濕了。
小姐這兩年就是太懂事了,任何時候都是大局為重。
自已受了傷還得安撫別人……
她方才在雕花隔斷那兒,就聽到秋慧嫻與謝長羽說的話。
要她說,那些持刀傷人的,就該也砍了他們一隻手試試,看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傷害無辜。
只是這種話,她自然不會在秋慧嫻面前說起。
那會惹秋慧嫻心煩。
還要讓小姐話口舌,花時間發過來開解自已呢。
陪著秋慧嫻待了會兒,崔嬤嬤照看秋慧嫻睡下,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
秋慧嫻的手疼的厲害,躺下之後根本無法入睡。
只是除了忍耐也沒有別的辦法,便閉上眼睛,儘量忘掉手上那些疼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慧嫻覺得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的沉重。
渾噩之間,喉嚨里如同裹著刀片一樣,割痛難忍,唇瓣也乾的張一張都好疼。
口中更是如同被人塞了黃連一般苦的厲害。
秋慧嫻艱難地舔了舔唇,斷斷續續出聲:「來人……茵兒……我要喝水。」
她眼皮沉重,根本睜不開。